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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文學》2017年第6期
摘要:基于自建的簡•奧斯丁六部小說語料庫,借助語料庫文體學的研究方法,通過對軟件得出的統計數據、高頻詞、詞表、詞簇等進行定量和定性分析,采用數據驅動的發現式學習方法指導英語專業學生進行英美文學課的學習。以語料庫驅動下學生細讀作品為出發點,通過課外資料查找、課堂演示和小組討論,把教學從被動的知識傳授轉化為學習者的主動建構,從而實現課堂的“翻轉”和教學效果的提高。
關鍵詞:語料庫驅動;英美文學;教學模式;簡•奧斯丁
英美文學課程是我國高等院校英語專業學生在高年級階段的一門必修課,屬于專業知識課程,對于培養學生的語言能力和文學修養都具有重要的作用。在高等院校中,由于就業壓力和應用型導向,英美文學課在英語專業的課程設置中不斷被邊緣化,面臨著學時逐漸減少、教材設計簡單、師資力量不足、學生基礎薄弱等方面的問題。由于大學階段英語專業教學的特殊性,英美文學課的講授不適合涉及過多的背景知識和文學術語,而應以英美新批評所倡導的“細讀法”為基礎,回歸文學作品本身,尤其是以文本中的語言為基礎來理解和分析文學作品的意義,賞析作家的風格。建構主義教學法強調學生在教學過程中的主體地位,知識和能力需要學習者在一定情景下不斷進行學習和實踐,最終才能建構和內化所學知識,提高實際能力。當今教育界盛行的以“微課”“慕課”等網絡教學資源平臺開展“翻轉課堂”與建構主義的觀點一脈相承。
一、語料庫文體學
語料庫語言學形成于20世紀50年代,主張語言研究應以真實語料為基礎,描寫語言使用的客觀規律,語料庫方法的應用能夠提供關于語言運用的數據,從而將定量研究(quantitativeresearch)方法引入語言研究領域[1]。文體學是借助語言學的理論和方法來研究文學作品,考察文學作品中特定語言特征的選擇及其所產生的主題思想和藝術效果[2]。文體學是對文學文本的語言分析,語料庫語言學是通過電子手段對語言數據進行分析,兩者的結合催生出了語料庫文體學,即對通過電子手段存儲的文學文本進行語言分析[3]。在文體學中,語料庫有助于發現語言表象以下無法靠直接經驗獲得的隱性特征,因為言外之意常常有其特殊的表達方式。在研究作者風格的時候,如果不使用語料庫技術,任何關于歷史的、文體的研究都將是不完整的[4]。鑒于語料庫在文學文本的語言分析和作者風格研究中的巨大優勢,以語料庫為基礎在英美文學的教學中開展“數據驅動學習”(DDL),有利于發揮學習者的主觀能動性,培養批判性思維,從而提高語言文化知識的實際應用能力。
二、奧斯丁小說語料庫驅動下的英美文學教學模式
(一)建立語料庫
18世紀英國著名女性小說家簡•奧斯丁的作品都是經典作品,也不失其現代性,她的作品常常出現在當今各大暢銷書單中,根據她的作品改編成的影視作品同樣令現代觀眾深深著迷。她的作品也在學生讀者尤其是女性讀者中廣泛傳閱,深受歡迎,因此以下將嘗試以她的六部小說為例,運用語料庫的數據驅動方法對其進行分析,探索英美文學教學模式的改革。筆者通過古登堡文本庫(http://www.gutenberg.org)很方便地采集到了簡•奧斯丁六部小說的電子版,并對其進行了除噪、整理、清潔、分詞以及簡單的標注,建立了一個語料庫(約72萬詞),以下簡稱為AustenCorpus。同樣,大部分沒有版權限制的英美經典小說電子版都能在該網站輕松下載。此外,教師還可以通過文本電子掃描(OCR)、網上數字圖書館以及人工錄入等方式獲取文學作品的電子版。
(二)數據收集與統計運用
WordSmithTools(5.0版)對AustenCorpus進行分析,可以得到關于該語料庫的一些基本統計數據以及詞表(wordlist)和詞簇(wordcluster),詞表可以按頻率的順序也可以按字母表的順序進行排列。教師可以把詞表或詞簇制作好以電子版的形式發給學生,供學生觀察、學習和研究,或者通過網絡平臺指導學生使用軟件自己生成詞表或詞簇,這樣更有利于學生舉一反三,自己制作其他作家作品的小型語料庫,用于研究分析。由于AustenCorpus詞表中的詞達到一萬多個,數量可能過大,教師還可以以英國國家語料庫(BNC)為參照語料庫(referencecorpus),提取出AustenCorpus的關鍵詞和關鍵詞詞簇,便于縮小學習和研究的范圍。教師或學生在使用該語料庫的時候,可以以觀察到的某個詞或短語為檢索詞,在語料庫中進行檢索和分析,從而通過大量豐富的例句開展詞匯的教學和學習。由于每個詞和短語可以清楚地看到上下文,學生可以在一定的語境中閱讀和理解詞匯與短語的意思,從而通過反復閱讀熟悉作品的內容。
1.基本數據分析。通過對語料庫軟件得出的一些基本數據進行分析,學生會對作品的語言使用有一個基本的總體認識,這種認識不是主觀印象式的、反復不定的,而是具有一定的客觀依據和數據支撐的,可以進行合理解釋的。比如,標準類符形符比(standardisedTTR或STTR)和平均句長(meaninwords)是兩個比較常用的指標,前者可以表明詞匯的豐富程度,后者可以說明句子的復雜程度,而它們的標準差(standarddeviation)則反映了詞匯豐富程度和句子長度在整部作品中的變化程度。簡•奧斯丁六部小說的STTR為41.09,比英國國家語料庫(BNC)的42.66略低,由于奧斯丁小說選材的范圍相對比較小,小說中有大量日常生活中的人物對話,因此會出現詞匯豐富程度不如BNC的情況。奧斯丁六部小說中,《愛瑪》的STTR最小,為39.87,《諾桑覺寺》的STTR最大,為42.37,其他四部小說的STTR從小到大分別為41.05、41.17、41.41、41.59,相差很小,六部小說的STTR標準差也很相似,在56.34—59.36之間。這表明了簡•奧斯丁在這六部小說的創造過程中基本采用了豐富程度相當的詞匯,奧斯丁小說的語言在很大程度上具有同質性。平均句長方面,奧斯丁六部小說的平均句長為18.63,比BNC的20.59略低,主要原因也是對話比較多,所以句子相對較短。六部小說中,《愛瑪》的句子最短,為15.40,《勸導》的句子最長,達到了22.87,其他四部小說的平均句長從小到大分別為17.19、19.75、20.21和20.49,總體來說,相差也并不大。平均句長標準差在14.58—20.87之間,區別不大。RudolfFlesch對英語句子長度與文體的關系做過如下的數字統計[。簡•奧斯丁六部小說的平均句長為18.63,小于文學類英語的平均值21詞,僅略高于標準英語文體的平均值17詞,因此奧斯丁小說在文學類作品中的難度相對不是太大。其中《愛瑪》的句子長度15.40,小于標準英語文體的平均值17詞,略高于比較簡單的文體的平均值14詞,適合大眾讀者閱讀。由于《愛瑪》的STTR也是六部小說中最小的,語言基礎相對薄弱的同學可以先從這部書開始閱讀,逐漸熟悉奧斯丁作品。
2.詞表分析。通過比較AustenCorpus里六部小說《諾桑覺寺》《理智與情感》《傲慢與偏見》《愛瑪》《曼斯菲爾德莊園》和《勸導》(表1分別簡稱為:NA、SS、PP、E、MP和P)的前20位高頻詞(見表1)也可以觀察到,奧斯丁的用詞十分相似,六部小說的前20位高頻詞基本一致,甚至排列順序都相差不大,說明奧斯丁小說語言風格的一貫性。從北外CQPweb下載到狄更斯小說語料庫(本文簡稱為DickensCorpus)的詞表(http://111.200.194.212/cqp/dickens/),提取前20位高頻詞,連同BNC前20位高頻詞與AustenCorpus做一個對比(見表2),可以發現這三個語料庫前5位高頻詞完全一樣,只是排列順序有所不同。第6~20位高頻詞中,AustenCorpus中排第6位的“HER”,在DickensCorpus中僅排第16位,在BNC中則沒有出現。AustenCorpus中排第11位的“SHE”,在另外兩個語料庫中都沒有出現,女性代詞的高頻率出現表明了奧斯丁小說中的人物以女性角色為主,這也是其顯著特色。從六部小說各自的詞表來看,出現頻率最高的第一個人名就是小說的女主人公,分別為CATHERINE(第28位)、ELINOR(第32位)&MARIANNE(第42位)、ELIZABETH(第33位)、EMMA(第32位)、FANNY(第29位)以及ANNE(第29位)。而且,AustenCorpus前200位高頻詞中還出現了“MRS”,“MISS”,“HRESELF”,“LADY”,“SISTER”,“MOTHER”等大量與女性相關的詞以及女性人名,也表明了小說的主題主要圍繞女性人物展開。除了“MRS”,“MISS”等女性尊稱之外,前200位高頻詞中還出現了“MR”,“SIR”等男性尊稱,表明人物間的稱呼十分禮貌,與奧斯丁刻畫的中產階級上流社會的慣例相吻合。
3.特殊高頻詞的檢索與分析。AustenCorpus高頻詞中有一個詞“NOT”,共出現了8565次,排在第12位,而在DickensCorpus和BNC中前20位高頻詞中均未出現,說明奧斯丁小說中的人物以及敘事者慣用否定語氣。六部小說中,每千詞“NOT”的出現次數從小到大分別為10.48、11.22、11.48、11.75、12.50、13.66,其中《愛瑪》中“NOT”出現的頻率最高,《理智與情感》最低。基于統計數據,教師可以以此為出發點,引導學生“細讀”作品,分析“NOT”高頻出現的原因,發現語言背后所蘊含的文體意義。比如《愛瑪》中的伍德豪斯先生就偏愛否定形式,“notunwholesome”在他的對話中出現了兩次,通過語言手段,作者成功刻畫出了一個膽小怯懦、猶豫不定的人物形象[6]。以“NOT”為檢索詞在AustenCorpus中進行檢索,同樣可以發現一些規律,“NOT”左側第一位的常用搭配詞除了“BE”,“DO”等助動詞外,多為“COULD”,“WOULD”,“WILL”,“SHOULD”,“MUST”,“MIGHT”,“SHALL”,“NEED”,“MAY”,“OUGHT”等情態動詞,而且很多還是情態動詞的過去時態。從高頻三詞詞簇來看,也能驗證這一發現,前200位高頻三詞詞簇中有39個包含否定詞“NOT”。前20位高頻三詞詞簇中有6個含有“NOT”,分別是“IDONOT”,“SHECOULDNOT”,“COULDNOTBE”,“ITWASNOT”,“ITISNOT”,“DONOTKNOW”,其中有2個含有情態動詞過去式“COULD”。以BNC為參照語料庫提取關鍵2~5詞詞簇,AustenCorpus中前20位中有三個含有“NOT”,分別為“COULDNOT”,“SHECOULDNOT”和“IDONOT”。Fischer-Starcke以《傲慢與偏見》中兩個含有否定式“NOT”的四詞詞簇“IDONOTKNOW”和“SHECOULDNOTHELP”為例,分析了小說人物,主要是女性人物在表達對別人的批評,陳述自己的觀點以及表露自己感情時所有意采取的委婉、禮貌、含糊的語言策略,以此來符合社會慣例對女性的要求,同時也反映了女性人物內心的不安全感[7]。
除了“NOT”的高頻使用之外,AustenCorpus中還有一些其他否定式的用法,如“NEVER”,“NO”的出現頻率也很高,教師可以指導學生結合具體例子進一步分析研究。同樣以《愛瑪》為例。這是書中的第三章,貝茨小姐在小說中第一次出場時作者的描述,短短幾句話作者用了很多否定詞和含有否定意思的詞,如“uncommon”,“neither”,“nor”,“no”,“never”,“without”,“noone”等,似乎要把一個又窮又老、既不漂亮又不聰明的“剩女”描述得異常凄慘,但是接下來筆鋒一轉,這樣的一個女子竟然還很受歡迎,活得有滋有味,這種先抑后揚的寫作手法不禁讓人佩服奧斯丁不愧為“語言大師”,寥寥數語,不露聲色,沒有借助任何外貌、景物描寫,卻道盡了社會的世態炎涼,鮮活的人物形象躍然紙上,讓人讀起來忍俊不禁,同時也深刻理解了那個時代女性的命運。同樣,還有其他一些高頻詞,通過數據檢索和深入分析,結合定量和定性研究,也會有許多新的發現。如,González-Díaz以奧斯丁小說人物尤其是女性人物角色使用程度副詞“QUITE”的頻率為研究出發點,從社會學和文體學角度深入分析了奧斯丁如何通過人物語言,尤其是女性人物的個人習語來塑造不同的人物性格和特點[9]。
(三)課堂展示和討論
通過在課堂或課外的語料庫呈現和觀察,學生可以圍繞具體的詞語或句子展開研究分析,結合自己的興趣,形成研究問題,探討其中的言外之意、修辭特點和文體風格,比如上文中提到的“NOT”的高頻使用以及與情態動詞的搭配就是一個很好的出發點。在教師的指導下,學生以小組為單位在課外進行資料收集和整理,并在課堂上展示自己的發現和心得體會,使課堂教學設計以教師為中心向以學生為中心轉變,學生成為課堂的主體,展示和建構自己的所思所得,并以此為基礎展開課堂討論,從而實現課堂真正意義上的“翻轉”。隨著大數據、“互聯網+”時代的來臨,使用計算機、手機或其他移動平臺進行移動學習變得更加便捷和流行,語料庫驅動的學習方式是數據運用到教學上的一種形式,對于改進教學方式將具有巨大的潛力,但是語料庫如何與教學更好地在具體環節上結合起來仍需要廣大教師和學生通過實踐進行不斷探索和研究。
參考文獻:
[1]胡開寶.語料庫翻譯學概論[M].上海: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11.
[2]任曉霏,馮慶華等.語料庫戲劇翻譯文體學[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4.
[5]連淑能.英漢對比研究[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
作者:張立柱 單位:中國礦業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