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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女性作為他者實現“自我”的途徑——幻想
對于女性在成長期的困境,波伏娃在《第二性》中指出:“她真正的人的地位和女性使命之間是割裂的。……而且在這兩者之間爆發沖突:一是作為主體、主動性和自由的最初要求,一是促使她承認自身是被動客體的性欲傾向和社會要求。”在現實生活中,每個人都有對確立自我的訴求。男性的這種訴求往往是被鼓勵的,他們不僅可以再不斷的嘗試中確立自我,甚至還可以突破自我,實現超越性。而女性應該成長為何種模樣,所有人心中都有一個固定的形象。這種要求不僅由男性提出,還由年長的女性不斷重復與加強。在男性為主體的世界里,社會環境、學校教育和家庭教育向女性勾勒出一個“女性氣質”的模式,這個“女性氣質”是符合男性審美與需求的。當一個女性處于成長期時,她會發現自己的某些行為只要滿足了“女性氣質”,就能得到回饋,就能感受到滿足這種“女性氣質”后的自己會有多大的魅力與力量。于是,她就按照這種氣質成長,她把符合這個氣質的自我看成真正的自我。
“事實上這是一個虛構的人物……在這個女主角與她的父母和朋友所熟悉的實際面孔之間,始終存在極大的不同。因此,她說服自己,她不被人理解:她同自己的關系因此更熱烈:她迷醉于自己的孤獨,感到自己與眾不同、高人一等、異乎尋常……她一直喜歡遐想:她會比以往更加沉迷于這種傾向;她在富有詩意的陳詞濫調下掩蓋使她恐懼的世界,給男性安放上月光、彩云、柔和的夜的光輪……”喜歡幻想并且在幻想中得到滿足是女性的共性。包法利夫人少女時代在修道院閱讀過大量浪漫、夢幻的書籍,她在這些故事中尋找自我,或者說虛構自我。在小說中寫道,包法利夫人閱讀的故事里的愛情是這樣的:“從頭到尾都狂奔的馬匹、陰森的樹林、內心的不安、海誓山盟、陣陣嗚咽、無盡的淚水、久久的親吻、月下的小船、林中的夜鶯、雄獅般偉岸的情郎卻溫柔似羔羊、人品一等、衣冠楚楚、哭起來山崩地裂。”
這些愛情都發生在與世隔絕或華麗堂皇的地方;故事中的男主角都有王子般氣質;關于愛情的道具如小船、月光都是輕柔的、纏綿的;關于愛情本身盛滿了晶瑩的淚水與轟轟烈烈的誓言。這些與包法利夫人日后追求的愛情幾乎一樣。從這些故事里,她覺得愛情本身是不顧一切的、狂妄的,因此為了愛而做出不顧一切的舉動讓人激動與感慨。如書中有一個片段是她與魯道夫決定私奔時她的心理活動:“匹匹駿馬拉著他們的車子飛馳,奔向一個嶄新的世界。他們將一去不復返……他們終于選擇了海邊,住在海灣深處一所矮小的房子里,房頂長著一棵可以遮蔭的棕櫚樹。每日,他們坐在一葉扁舟里出海,在舒適的吊床里尋歡作樂。”然而這個愿望并沒有實現,魯道夫最后選擇了離開她。在他們決定私奔到魯道夫離開她這段時間里,包法利夫人一直沉醉在無邊無際的幻想中,并且在這幻想中培育出了美麗的自我。如書中所說:“她的美表現出內心世界與外在環境的和諧統一。她心潮澎湃,一切都外化為她的美麗。她的向往,她情場的經驗,還有那永不削弱、退潮的幻想,就像自然的陽光雨露肥料,可以培育花朵一樣,也豐富著艾瑪。”
包法利夫人在成長的過程中,閱讀了大量的愛情故事,把自己也置于了這樣的愛情故事之中。她按照故事呈現出的女性形象來勾勒自己的形象,使自己完全成為書中的女主人公。她在這樣的幻想中虛擬出了一個自我,并努力去實現這個非真實的自我。波伏娃認為,這種幻想是由于女性沒有擁有符合她需求的生活,所以她需要借助文學作品、借助藝術來展開自己的想象,對自己有所補償,同時把自己塑造符合想象中“女性氣質”的角色。
二、失去愛情后女性訴求需要的另一方式——宗教
波伏娃在《第二性》中指出:“如果環境不允許她有人間的愛情……她會選擇在天主那里崇拜神性。”魯道夫拋棄包法利夫人之后,她開始了狂熱的宗教崇拜。當然這種對神、對天主的崇拜是虛無縹緲的。“被崇拜者總是多少不在場的,他通過含糊的符號與崇拜他的女人溝通。”這種神性的愛是難以捉摸的,甚至可以在想象中進行,通過自己制造出來的畫面來沐浴這種飄渺的感覺。包法利夫人在失去愛情后,就開始追求這種超越塵世愛情的情感,并且感覺到這種情感是無邊無際、無始無終的。這種感情的模糊性與無止境與包法利夫人渴望中夢幻永恒的愛情恰好相符。加深這種情感與信仰的,是包法利夫人的病。在《第二性》中,波伏娃提到有很多女性會刻意的傷害自己,讓自己神志不清。這是由于女性需要將自身虛無化,她要通過病痛的折磨讓自己處于一種神志不清的混沌感里,在這個混沌感之中,她更能捕捉到同樣模糊、同樣混沌的天主。包法利夫人的病伴隨著這種昏沉虛無的感覺,她覺得:“艾瑪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力量灌注……如同香燃著化為青煙一樣,她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飛升……強烈的天堂的幸福使她沉溺而不能自拔……她看見,在蔚藍的天空中,坐在黃金寶座上的天父,光輝燦爛、崇高神圣,他在手持綠色棕櫚樹的圣徒中間,揮手示意那些長著火焰翅膀的天使來到人間,接她到天上來。”
包法利夫人行善積德、閱讀宗教經典、跪著懺悔祈禱,但她的信仰不僅僅是止步于此。在禱告的時候,她對天主說的話,正是她與魯道夫親密無間時說的纏綿的情話。她把他們之間的愛情放在這樣一個圣潔空氣之中,好像這樣的愛情可以散發出想溫潤的香氣,可以抵達她想象中的不朽。這個時候,人間的愛與神性的愛已經融合在一起了。當包法利夫人在現實中不能觸摸到魯道夫實實在在的肉體,不能再與魯道夫擁有可以通過身體感知的愛情時,她把這個情人的形象虛擬化、模糊化,就如波伏娃所說:“正是越過他們肉體在場的面紗,他們的莊嚴才顯示出來。”包法利夫人得不到在人間的愛情,把這一切轉移到一個虛無的宗教上。因為虛無,所以才給了她幻想與憧憬的空間。然而這并非真正的信仰,只不過是她轉移寄托的一個方式罷了。
作者:劉依偎 單位:四川師范大學文學院大三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