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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kS.Reinert認為,傳統的支持經濟全球化的比較優勢理論所倡導的現有的國際產業鏈垂直分工造成了第三世界國家在20世紀80、90年代開始的脫工業化,并由此陷入持續的貧困。對于全球化因素對收入差距擴大化的原因,學者們也從不同的角度進行了分析,認為發展中國家在經濟全球化進程中同時面臨兩類激烈的國際競爭:一方面是資本技術密集型產業中各國競相以高工資吸引高技術人才,形成“探頂競爭”;另一方面是在勞動密集型產業中,各國競相壓低勞動力成本,形成一種“探底競爭”局面,這兩種類型的競爭導致全球化因素對勞動者報酬的擴大化作用。ErikS.Reinert通過結合比較優勢理論和學習曲線理論對上述情況進行了解釋,他認為富國通常是在學習曲線較陡峭的產品中進行生產,而進口學習曲線較為平緩的產品;窮國進行學習潛力較少的經濟活動,集中使用廉價勞動力賺取微薄收入,窮國自動建立了供給廉價勞動力及其產品的比較優勢,從而在國際分工中選擇了保持貧苦的發展方向。也有學者從議價能力的角度對此進行了分析,得出勞動者報酬的提高受制于勞動者在工資議價中不利地位的結論。另一種觀點則相反,認為經濟全球化對國際間勞動者收入差距和國內勞動者間收入差距具有縮小作用。赫克歇爾—俄林定理(H-O定理,或要素稟賦理論)與斯托爾帕—薩繆爾森定理(Stolpe-Samuel-son定理)是這一觀點的典型代表。H-O定理認為,各經濟體之間的要素相對豐裕程度決定其在國際貿易中所具有的比較優勢,勞動相對豐裕的國家出口勞動密集型商品,進口資本密集型商品;資本相對豐裕的國家出口資本密集型商品,進口勞動密集型商品。
斯托爾帕和薩繆爾森利用兩種要素和兩種商品的一般均衡模型對H-O定理進行了進一步的發展,認為商品相對價格的上升會使商品生產中所密集使用的要素的收入提高,而非密集使用的要素的報酬下降,這也就意味著國際貿易將提高一國充裕要素所有者的收入而相對降低稀缺要素所有者的收入。由此,斯托爾帕—薩繆爾森定理認為經濟全球化將導致勞動、資本和土地等生產要素的價格在世界范圍內趨于一致。然而該理論通過對現實的過度簡化所得出的結論無法解釋此后發展中國家與發達國家勞動者收入差距持續擴大的事實。還有少數學者認為經濟全球化對勞動者收入差距影響不顯著。王進(2008)通過回顧19世紀初到20世紀末全球收入分配差距的歷程,分析了國際間收入不平等狀況以及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國內收入不平等的演變,認為“經濟全球化并非是全球收入不平等擴大的原因”。趙相忠和文禮朋(2012)等人認為經濟全球化會導致發達國家貧富差距的擴大,但是卻會導致發展中國家內部貧富差距的縮小,并認為近30年我國貧富差距的擴大與經濟全球化無關,而主要是由我國所處的改革和發展的特定階段所導致。綜觀以上研究,內容多為經濟全球化與收入分配格局問題,而將經濟全球化進程直接同勞動者報酬相關聯的研究并不多見,且研究成果存在較大差異,有些研究甚至根據相同的經驗材料得出截然相反的結論,這些情況都反映出對這一問題繼續進行深入研究的價值和必要性。
全球化因素對我國勞動者報酬的動態作用
(一)經濟全球化因素對我國勞動者群體內部收入差距的動態作用
傳統比較優勢理論以獨立的經濟實體作為研究的基礎單位,從而分析的是經濟實體之間因資源稟賦差異而引致的比較優勢,這對理解經濟實體之間的生產和貿易狀況是有利的。但是,對于某個經濟實體內部的勞動者報酬問題則需要以不同層級的勞動者群體作為研究的基礎單位,將比較優勢理論進一步細化。勞動技能水平不同的勞動者的比較優勢是不同的,因而其流動性(既包括國際流動性又包括國內流動性)和獲取勞動報酬的能力也具有顯著的差異性。MichaelKremer&EricMaskin提出的替論①是傳統比較優勢理論的一個有益補充,該理論將全球化國家分為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兩個陣營,將發達國家技術工人分為A類、B類,將發展中國家工人分為C、D兩類。按技能水平高低,對四類工人進行排序:A≥B≥C≥D。A為發達國家技術水準最高的勞動者,B類次之;C代表發展中國家城市工人,D是發展中國家農村工人,C與D相比較具有更高的技術等級。在經濟全球化以前,發達國家內部A類工人和B類工人協同工作,在發展中國家C、D兩類工人相匹配;經濟全球化之后,四類工人的合作模式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A類工人在本國內部或者發達國家之間展開合作,B類工人和C類工人在國際產業鏈的作用下實現匹配,而D類工人由于勞動技能等級過低而難以融入到國際產業合作之中,只能與同級工人匹配。在與技能等級較低的勞動者的匹配合作過程中,技能等級較高的勞動者的管理因素和示范效應會對低等級工人的勞動者報酬產生拖拽效應。從上述變化過程中可以看出,全球化后B失去A對其收入水平的拖拽效應,同時B和C的匹配提高了C類工人的勞動生產率,原理如圖1②示意。替論對我國的勞動者收入差距具有廣泛的解釋力,除勞動者報酬的城鄉差距外,還可用于分析勞動者報酬的城鎮內部差距、產業間差距和地區差距等問題:
1.對城鎮內部勞動者收入差距擴大問題的分析。替論對四種類型工人的劃分依據從本質上講是勞動者不同的技能等級。根據該理論,城市工人雖然從總體上屬于C類工人,但是按照技能等級的不同,其融入到全球產業鏈中的程度并不相同,融入程度高的C類工人與發達國家B類工人匹配程度高,從而因更高的勞動生產率而有機會獲取更高的勞動收入,融入程度差一些的情況則相反。這就對我國城鎮勞動者報酬差距的擴大化提供了一個新的解釋。這一分析思路仍然來自替論,區別僅是將C類型工人進一步細化,考察同屬于該類型中的不同技能等級的勞動者狀況。
2.產業間勞動者報酬問題分析。從產業上看,不同產業受全球化影響的速度和程度也可能不同,例如,我國的制造業相對于建筑業來說參與國際生產合作的程度要更高,即制造業產業工人與建筑業產業工人相比較具有更多和發達國家更高技能產業工人分工合作的機會,并因此而受益。圖2是1990至2010年我國制造業和建筑業平均勞動者報酬曲線圖。這個期間建筑業平均工資水平一直高于制造業。然而隨著全球化因素的深入,兩者的相對地位逐漸發生逆轉,到2001年制造業平均勞動者報酬首次反超建筑業,此后兩者間差距持續擴大。上世紀90年代開始,我國制造業的國際化程度快速提升,而筑業因其產品不能移動的特殊性而難以在生產過程中引入國際分工合作,制造業工人通過和發達國家B類產業工人的國際分工合作逐步獲得了更多提高收入的機會。在對這兩個產業的分析中,制造業工人屬于原模型中的C類工人,建筑業工人屬于D類工人③。需要說明的是,我國制造業總體上處于國際產業鏈中下游,高技能產業工人占比不高,所以B對C的拖拽效應程度有限,但是即便如此,這一效應仍然在制造業工人工資水平超越建筑業工人工資水平的過程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3.替論的延伸應用也可用于分析相同產業在國際化合作程度不同地區的不同表現。根據孫文遠、裴育(2012)利用我國省際面板數據所進行的相關研究,得出了產業內國際合作對收入分配惡化的程度按照東、中、西部三個部分依次遞減的結論,這一現象與我國由東到西的產業鏈國際化程度遞減特征相符。該實證研究所揭示的經濟規律是:國際化程度較高地區的工人會更多地受益于經濟全球化并獲得更高的收入,國際化程度較低的地區則相反。從時間進程的角度看,經濟全球化因素對我國勞動者收入差距的影響是個動態演化的過程。經濟全球化為我國帶來了資本、技術、管理和大量工作的機會,促進了農村人口向城鎮的轉移,由此主要通過縮小城鄉收入差距的方式對我國收入分配格局起到了積極的作用。這種積極作用在上世紀80年代因受我國融入全球化程度仍然較低的限制而并不顯著,從上世紀90年代初開始至本世紀的前幾年效用明顯,然而此后則越來越傾向于對收入分配差距的擴大化,這種擴大化表現在勞動者報酬的城鄉差距、城鎮內部差距、產業間差距、地區差距等多個方面。
(二)經濟全球化對我國勞動者報酬總量的動態作用
改革開放以來,經濟全球化因素對我國勞動者報酬總體水平的影響呈現出動態的階段性特征。
1.上世紀80年代。這一時期我國處于改革和對外開放的起步階段,封閉已久的國門剛剛打開,社會主義的市場經濟體制還沒有建立起來,國外投資規模較小。這一時期生產國際化的影響雖然初露端倪,但因為介入全球化的程度還很低,勞動者報酬的上升主要是來自于打破舊有僵化體制所激發出的勞動熱情和農村聯產承包責任制、股份制等制度改革對生產要素更高效的配置。
2.90年代初至本世紀初。1990年左右開始,FDI(外國直接投資)開始大量進入,隨著我國對外生產和貿易額快速增長,經濟全球化對勞動者報酬的影響也與日俱增。生產率的提高,歸根結底是工資增長的源泉。經濟全球化程度的快速上升通過提高勞動生產率從根本上提高了勞動者報酬。具體來說,這一階段全球化因素主要通過如下幾種效應使我國的勞動者受益:一是生產率提高導致的工資水平上升,二是全球化為中國帶來了更多的就業崗位,三是更為豐富廉價的消費品提高了勞動者的實際收入。首先,一國的生活水平取決于它生產物品與勞務的能力,這是工資水平上升的根本原因。全球化在為我國勞動密集型產品打開了廣闊的國際市場的同時,國外先進的管理制度、科學技術和人才也源源不斷地進入中國,外資企業提高了國內的勞動生產率,也為中國本土企業發展起到了引領示范作用。其次,我國人口眾多,特別是廣大農村地區更是為勞動密集型產業的發展提供了近乎于無限的廉價勞動力供給,并由此建立起我國在國際貿易中的比較優勢。當中國為全世界生產勞動密集型制造業產品時,全世界的就業機會就或多或少地轉移到中國來,由此,數以億計的農村剩余勞動力得以轉移出來,數千萬在改革和產業結構調整中下崗的職工得以再就業,伴隨著工業化的城市化被大大加快。我國農村部門地少人多,大量富余的勞動力邊際貢獻率近似為零甚至為負,適時地融入全球化為大量勞動人口進入工廠和城市提供了必要的條件,并由此提高了勞動者報酬總量。到2011年,我國來自農村部門的農民工數量已經達到2.53億,即便假設這一期間平均勞動收入水平不變,僅僅勞動者總數的大幅度增加也能帶來勞動者報酬總量的巨大提高。再次,全球化為國內消費者帶來了品類更為豐富的消費品選擇,勞動生產率的提高降低了生產單位產品所需的社會必要勞動時間,從而降低了商品的實際價格,勞動者的實際收入水平,即實際購買力得以大幅提高。
3.本世紀初至今。2000年以來我國全球化程度繼續上升,但是在國際產業鏈中的地位卻沒有實質性改變,總體上一直處在低利潤率、低附加值的中下游。這一階段經濟全球化因素對我國勞動者報酬的影響具有以下主要特征:
一是普通勞動者未能充分享受到全球化帶來的好處。中國是一個勞動力豐富的國家,大多數勞動者是普通勞動者,他們的就業充分程度和收入水平及其變化,是評價經濟發展戰略成敗的最終標準。如表1所示,上世紀90年代經濟全球化因素對我國勞動者報酬的增長效應在進入本世紀后開始顯示出弱化的跡象,經濟全球化帶來的好處開始更多地被資本和政府所占有。勞動密集型產品市場是一個充分競爭市場,以勞動密集型產品為主體的中國商品④在國際市場上面臨著激烈的競爭壓力,為保障“中國制造”的市場份額,中央政府通過匯率管制等方式壓低產品的國際價格,地方政府出于對本地經濟發展或者自身政績的考慮而采取的招商引資競爭帶有明顯重資本輕勞動特征,由此讓出的利益最終卻只能從勞動力成本中出,這在一定程度上惡化了勞動者報酬的增長。近十多年的時期里,我國勞動者報酬的提高低于GDP增長率,普通勞動者未能充分享受到經濟增長所帶來的好處。反觀壟斷行業,則利用其特有優勢以低成本獲取或占用國有資源,合法而不合理地獨占市場機會,獲得超額壟斷利潤并將其轉化為部門內部收益。從這個角度上看我國所參與的全球化既沒有充分體現公平,也沒有很好地實現效率。
二是全球化對不同技能等級勞動者的影響不同。具有某些專業特長的勞動者收入增長快于非熟練技術工人。由于具有專業特長的勞動者屬于C類工人,他們可以通過和發達國家更高技能的勞動的國際分工合作而受益;而非熟練工人屬于D類,被排除在國際產業鏈之外而無法受益于全球化。從另外一個角度上看,熟練技術工人具有較高的流動性,從而有更多機會配置到生產率更高的地方,非熟練工人的情況則相反。在開放經濟條件下,勞動力要素是分層的,全球化對勞動力的影響也不同,全球化增強了資本和熟練勞動力等流動性較強要素的供給彈性,而降低了土地和非熟練工人等非流動要素的需求彈性。
三是一些體制缺陷成為提高我國在國際產業鏈中地位的障礙。經濟全球化是包涵資本、技術、產品和服務等諸要素的全球化,但并不是全部經濟要素的全球化。同其他要素相對比,勞動要素的全球流動存在著巨大的障礙。在我國,這種情況要更為特殊,表現在不論是資本(主要是外來資本和民營資本)要素還是勞動力要素的流動性都要受到比大多數其他市場經濟國家更多的限制:錯綜復雜的行政壟斷格局阻斷了大量優質民間資本對眾多領域的進入;戶籍制度限制勞動力要素的自由流動;形同虛設的工會使勞動者報酬集體談判制度難以發揮實質作用;地方政府政策偏向“自由放任”的新自由主義方向,沒有對勞動者的雇用、工資、福利和勞動保護等方面做出足夠嚴格的規定,并在一定程度上對部分企業以損害勞動者利益而獲取投資者市場利益的現象采取了容忍的態度;中央政府將經濟總量的增長始終放在經濟工作的首位,地方政府對淘汰落后產業和多余產能政策落實不到位,在最近一次的金融危機以后這種情況不但繼續延續,而且還有愈演愈烈之勢。總之,中央政府打破既有利益格局和進一步深化改革力度的不足,地方政府唯GDP的發展觀和政績觀,國民經濟對舊有增長模式的強烈路徑依賴等等,都構成了提升我國在全球經濟體系中地位的根本性障礙。
結論與政策建議
從理論上看,經濟全球化與收入不平等之間并沒有簡單確定的關系。本文認為全球化對勞動者報酬的作用不能簡單地歸類于有利或者不利,兩者之間的關系是動態化的:全球化中的勞動者報酬的高低取決于勞動者所從事的工作在國際產業鏈上的相對地位,勞動者在國際化的產業分工中獲利多寡和其在國際產業鏈中的層次高低正相關。改革開放以來我國不同的勞動者群體的勞動報酬和勞動者報酬的總體狀況均符合上述規律。
EricMaskin在2010年的中國之行中對中國等發展中國家提出的政策建議是:提高產業工人技能,特別是為D類勞動者提供可以獲取的技術培訓,以便發展中國家勞動者有更多的機會獲得同發達國家勞動者國際合作的機會,從而提高自身收入。這一建議在其正確性的同時卻也有著一定的局限性,政府提供更好的教育資源和公共培訓機會的積極作用在任何時候都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僅僅從國際產業鏈下游爭取同發達國家熟練產業工人的合作為目標卻有發展短視的嫌疑,對于中國這樣的大國更是如此。發展中國家在國際產業分工中長期處于中下游,成為發達國家的附庸,是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典型特征,應該極力避免。經濟全球化的實質是市場經濟跨出國門實現世界范圍的市場融合,在此過程中,低利潤率、低附加值的產品和服務必然出自勞動力成本較低的國家和地區,這是市場經濟的基本邏輯,國際產業鏈中的中低端地位與較低的勞動者報酬必然是孿生的。要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提高勞動者報酬,除了更為積極地參與激烈的國際競爭并在國際產業分工中謀求上游地位以外,別無他法。這就需要我們從根本上轉變經濟發展思維,改革經濟發展模式。
首先,要擺脫對現有經濟增長模式的路徑依賴,實現經濟發展由投資及出口導向型向國內消費導向型的轉變。發達國家的經濟發展史表明,沒有哪個國家能夠實現在本土消費市場不振情況下的經濟騰飛。提振國內消費,有利于本土企業的發展,有利于產業結構的升級,從而有利于中國企業和勞動者在國際產業鏈中謀求更有利的位置。我國擁有世界上最大規模的潛在消費市場,理應成為本土企業成長的沃土,本土企業做大做強與擴大國內消費以及提高勞動者報酬具有可以相互促進的良性互動作用。
其次,需創造更加公平的生產要素市場環境。生產要素市場包括土地、資本、勞動力、技術和信息等生產經營活動中需要使用的各種資源。目前我國的生產要素市場中仍然存在大量的流動性障礙,即我國較為特殊的土地制度使得土地資源不能實現有效流轉,大量農村土地無法滿足集約生產條件,同時也把過量的勞動力束縛在土地上。資本領域中行政壟斷為資本流動設置了重重障礙。勞動力市場不健全,戶籍制度成為農村勞動力城鎮化的顯性障礙。此外也存在城鄉社會保障和教育水平差距過大等隱性障礙。以上問題中有些是因為市場機制的不健全而間接作用于勞動者報酬,有些則是因為限制了勞動力要素的流動性而直接制約了勞動者報酬的增長。
再次,要更加注重低收入者的生存狀態,從提高基礎教育質量、就業培訓等長期性、根本性的措施入手幫助低收入者提高收入水平。應該說為低收入者打開向社會中上層移動的通道,才能從根本上克服貧窮的代際傳遞,才能實現全體勞動者的體面勞動。
作者:鐘堅劉曉晗單位:深圳大學中國經濟特區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