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科學理論下高校教師科研業績考評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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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系統科學理論所揭示的系統元素普遍聯系及相互作用的基本規律，可以為高校教師科研業績考評的改進提供重要啟發。從系統建構的完整性分析，應進一步完善教師科研業績考評機制的設置;從系統構成的多樣性考慮，應進一步優化教師科研業績分類考評的設計;從系統生成的動態性觀察，應進一步更新教師科研業績考評的指標體系。

關鍵詞:系統科學;高校教師;科研業績;考評機制

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在哲學家懷特海(Whitehead)、美國學者洛特卡(Lotka)以及德國學者克勒(Khler)等相關學者思想的影響下，奧地利生物學家L．V．貝塔朗菲(L．Von．Bertalanffy)創立了一般系統論思想，其理論前提是辯證唯物主義的普遍聯系及整體性觀點。隨著研究的進一步豐富和發展，系統論思想已經發展成為一門學科，其所涉及的內容極其廣泛。系統科學誕生于生物學領域，其初始目的只是為了從系統論的視角去解釋生物現象。后來，隨著研究的不斷延展、豐富和擴大，很多學科領域也將系統科學的觀點和方法引入其研究中，并獲得巨大成功。“普通系統論是存在于邏輯和數學領域的基本理論，它的基本任務乃是確定總的、適用于系統的一般原則，使這些概念適用于研究系統的一切學科，確立它們之間的內在邏輯的一致性”。［1］顯然，系統科學所揭示的系統內部基本規律可以為各門具體學科相關研究的發展提供助力。從現實來看，高校教師的科研業績考評是一項系統性工程，目前其所存在的諸多問題并不是某一具體制度或實踐環節設置不當所致，而是整個考評體系的建構缺乏系統性、合理性所引發，因此有必要從系統科學理論的視角來對其加以研究和改進。

一、系統科學理論的基本概念和范疇

系統科學理論著重于對系統的整體性、系統的內外部關系以及系統的發展變化規律等方面進行闡釋的理論。作為一門獨立的學科，系統科學已經形成自身研究的基本概念和范疇，具體包括以下方面。

1．系統元素元素是系統的下位概念，是系統的組成成分，一個完整的系統是由多個相互關聯的元素構成，因此同一個系統之下的各個元素之間具有較為密切的關聯。同時，系統與元素互為依存關系，系統由元素組成，并為元素的關聯提供諸多可能性，沒有系統，元素就是散存的各種事物或元件。也正因為如此，系統中的元素并不是簡單地集結，不同元素之間，以及元素與系統之間通過相互關聯和影響而產生功用。此外，元素與系統之間的劃分也不是絕對的，一個小系統可以是一個龐大系統之下的一個元素，這個元素反過來也是一個完整的小系統。因此，元素與系統是一個層級關系，是一個下位概念與上位概念的關系;一個事物到底是一個系統還是一個元素，關鍵在于該事物發揮作用時的參照物。

2．系統結構系統結構是指系統內部各個組成元素之間的排列、組合、關聯等存在方式。由于系統是由各個組成元素的互動而產生功用，因此元素在系統中的存在方式對系統產生重要的影響。由于元素之間密切關聯，因此一個元素的變化就會帶來系統內其它相關元素的改變。同樣的元素，由于其排列、組合或互動的方式發生改變，都會對系統的整體功能或系統屬性產生重要的影響或改變。但是，每一個系統中元素的組合或存在方式都有獨特的規律性，是參照一定的固有規律組合在一起的，因此，系統內部各元素的存在方式相對穩固，系統結構也就具有了一般的相對穩定性。如果結構經常轉瞬即逝，那么這個系統就難以成為一個穩定的系統。雖然系統具有相對穩定性，但不等于說系統結構是亙古不變的，相反系統會隨著其構成元素的改變而不斷發展變化。

3．系統環境任何系統都是在一定的環境中存在和發展的，并不斷地與周圍環境進行某種方式上的能量與信息等方面的互換，因此，系統無法脫離環境而獨立存在。系統的功能、行為或者系統內部的結構都與環境密切相關，甚至在不同的環境中，系統具有不同的表現形式。當然，系統的存在也會對環境產生一定的影響。系統環境主要包括生態環境和社會環境兩大方面。在社會系統這個“巨系統”之下的各種“分系統”或“子系統”主要受社會環境的影響。隨著社會環境的構成日益繁多，各種組成結構之間的關系盤根錯節，其關聯方式也日益繁雜，社會環境對其域下的各系統的影響日益呈現多樣性和復雜性。

4．系統功能系統功能是指系統在與外在環境的關聯與互動中所產生效能的總和。但是系統的功能不是系統內部各元素功能的簡單累積。系統之所以成為一個系統，它必然具有元素所不具備的新質，具有元素所無法提供的特質。系統的功能主要由系統的結構決定，功能往往是系統結構的外在表現和反映，系統結構的改變會導致系統功能的改變。因此，結構是系統的基本屬性，是系統功能產生的基礎，而系統的功能則體現為系統對外部環境的作用能力抑或與外部進行能量、信息交換的能力。系統結構決定系統功能，同時系統功能也會對系統結構產生反作用，對系統結構的發展變化產生重要影響。

二、系統科學理論的主要觀點

系統科學理論主張從整體性、系統性視角出發去研究系統之間、系統內外部之間以及系統內部之間的普遍聯系，揭示系統相互作用的基本規律，進而為解決經濟、社會、科技發展所面臨的諸多復雜問題提供重要的理論支撐。總體而言，系統科學理論的主要觀點集中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系統性和整體性的觀點系統科學理論的創始人貝塔朗菲提出一切有機體都是一個整體，都是一個完整的系統。生物體是具有復雜結構的一種自然整體，生物體的部分假如從整體中分離出來，其所發揮的作用與其在整體中所能發揮的作用是截然不同的，甚至生物體的部分脫離了整體后就無法生存，更談不上發揮功能。因為“復雜現象大于因果鏈的孤立屬性的簡單總和，解釋這些現象不僅僅要通過它們的組成部分，而且，要估計到它們之間的相互聯系的總和，有聯系的事物的總和，可以看成是具有特殊的整體水平的功能和屬性的系統”。［2］因此，系統科學講求系統性和科學性，其主張把任何系統都看作是一個由一定的相關元素按一定的排列組合規律結合在一起的有機體。也正因為如此，系統論追求的目標是系統效益或整體效益。對此，貝塔朗菲指出“系統的構成特征不能由其孤立的各部分的特征來說明，系統復合體的特征與組成元素特征相比是新的或突然發生的”。［3］因此，要保障系統整體效益的實現，就要維持系統的完整性和系統性。

2．動態性和開放性的觀點系統科學理論認為系統并不是孤立存在的，其總是處在一定的環境中，不斷地與周圍事物進行物質與能量交換，進而推進自身的發展。此外，系統內部自身的交互作用也會對系統的發展變化產生影響。因此，系統必然是相對靜止與絕對運動的統一體，是一個不斷推陳出新的過程。從本質上來看，系統只是一個階段性的存在，具有歷時性。系統的動態性也意味其必然是一個具有開放性的系統，而不是一個絕對封閉或凝固不變的體系。一些原本不屬于某一系統的物質或能量，會隨著交換行為的發生而進入該系統，同時原本屬于系統內的一些物質或能量也會隨著交換行為的產生而離開這一系統。動態性和開放性是系統不斷適應環境的變化發展而做出自我調整的一個策略，同時這也是系統自身得以不斷優化和完善，進而實現自身功能最大化的一個途徑。

3．等級性和層次性的觀點系統科學理論指出系統內部是一個復雜的建構，系統內部的元素或子系統以及子系統之下的元素或分系統是一個具有層次分明、等級森嚴的聚合體。系統內部包含的子系統構成層級越多，這個系統就越龐大;系統內部的元素構成等級越高，這個系統就越復雜或越高級。系統內部的元素或子系統的層級或等級具有高低之分，每一個元素或子系統只有在適合自身的位置上才能更好地發揮自身的功能，才能更好地促進系統整體功能的最大化。在系統內處于較高級別的子系統對系統的整體功能發揮著更為重要的作用。系統內部的這種嚴密的等級性和層級性關系使系統的結構相對穩定，也使得系統內部各元素的關聯井然有序和呈現常態化。系統的等級性或層級性規律遭受破壞，系統的功能會發生紊亂，甚至會消亡，抑或發生質變，演變成一個新的事物或系統。

4．綜合性和多樣性的觀點綜合性與多樣性相結合的觀點是系統科學理論的一個十分重要的基本原則。這個原則包含三大方面的意思:一是系統目標的實現是一個具有綜合性和多樣性特征的過程;二是對系統存在的問題必須要全面綜合地進行考慮，必須注重問題產生的多樣化因素以及充分考慮采取一項措施所可能引起的多樣化后果;三是解決同一個問題或要實現同一個目標，可以靈活采用多樣的方法或方案，不必固守陳規，可以綜合考量，擇優采取策略。綜合性和多樣性相結合是系統科學理論處理問題的一個辯證思維。它要求我們在研究問題或分析系統時，在面對復雜的局面或千絲萬縷的聯系時要在系統綜合的基礎上采取多樣化的對策，要統籌兼顧，不可顧此失彼。

三、系統科學理論對改進高校教師科研業績考評的啟發

高校教師的科研業績考評是一個系統性、復雜性的工程，其體系本身也是一個完整而相對獨立的社會子系統。在系統科學理論關照下，高校教師科研業績考評所潛在的問題更為彰顯，而當下高校教師科研業績考評所存在的一些不足，可以從系統科學理論的視角加以透視和改進。

1．系統的完整性:進一步完善教師科研業績考評機制的設置系統科學理論的觀點認為系統是系統內部各有機組成部分密切關聯和相互作用而形成的綜合體。系統內各構成要素獨自發揮的作用與其在與系統各構成要素的互動中所能發揮的作用截然不同。同時，系統的總體功能大于其各構成要素獨立功能的簡單加總。要保障系統整體效益的實現，首先要維持系統構建的完整性。從宏觀層面分析，當下多數高校教師科研業績考評機制體系的建構總體上相對完整，但依然存在著“修正機制”缺乏等不足，即科研業績考評機制出現新的不適應時，如何及時對其進行改革和完善的相關制度構建比較缺乏。從理性分析，修正機制對整個科研業績考評體系的運行可以起到對潛在的問題進行檢測和對存在的問題進行修復的功用。從系統所具有的動態性屬性層面加以考慮，系統在發展、演進過程中出現各種各樣問題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這是修正機制存在的重要依據。當下的高校教師科研業績考評修正機制的構建是所有組成部分構建中最薄弱的一個環節，甚至可以認為其嚴格意義上的修正機制建構尚屬空缺狀態。從實際情況來看，不少高校尚未把修正機制看作是教師科研業績考評機制設置中的一個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因此修正機制實際上沒有發揮出其應有的功效。這導致的結果是科研業績考評機制往往“帶病工作”，而且“久病不治”，甚至因為“缺乏體檢”而導致不知“所犯何病”，更談不上實現“治未病”的效果。因此，當務之急，高校教師科研業績考評機制設置應該更加重視修正機制的建構，從而保障考評機制整體的持續健康運轉，提高科研業績考評的教師滿意度。

2．系統的多樣性:進一步優化教師科研業績分類考評的設計當下，我國高校教師隊伍相對龐大，教師的科研類別、科研性質、科研目標、科研偏好、科研平臺、科研背景等方面都有著巨大的差異;同時，教師個人的學術身份、技術職務、科研職責等方面都有著較大的差異。［4］這對教師科研業績的分類考評設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對此，《教育部關于深化高等學校科技評價改革的意見》(教技〔2013〕3號)明確提出要“實施科學的分類評價”;《高等學校科技分類評價指標體系及評價要點》(教技委〔2014〕4號)則進一步提出了分類評價的指導性框架。對教師的科研業績進行分類評價已經成為一個共識，但其在實踐中仍存在一些不足，比如對不同類型科研形式的考評沒有進行很好的分類、對教師等級劃分仍比較粗糙等。對于存在的問題，高校至少可以從以下幾大方面加以改進:一是重點區分基礎研究人員、應用研究人員與軟科學研究人員在科研業績考評要求及其指標側重點上的差異。比如對于從事基礎研究的教師，應重點考察其研究的理論創新性，可采用代表作制對其進行評價，注重對研究成果質量的考評，可適當允許部分教師延長考評期限，使其可以在長期積累的基礎上進行潛心鉆研;對軟科學研究人員應注重考評其成果的社會應用價值和影響力，包括其成果被政府采納或在參與智庫建設中的貢獻等;對于從事成果轉化研究或從事技術服務、科技推廣普及研究的教師，則應該以成果轉化為實際生產力的程度、經濟效益實現的程度以及其研究促進科技推廣等方面所具有的實際貢獻為主要考評重點與依據。二是大膽嘗試和探索以科研團隊或科研平臺為單位進行科研業績考評，改變完全以教師個人為單位進行考評的現狀。允許以團隊為基本單位進行科研業績考評，會更有利于激發教師參與團隊合作，也有利于實現優勢互補以及發揮老教師對年輕教師的“傳幫帶”作用。三是進一步對教師等級進行更為細致的劃分。比如對教授進行七級甚至更多級別的劃分，并對不同級別的教授提出不同的科研業績考評要求，但并不是將教授級別與其業績數量進行簡單的正向遞增關聯，而應該根據不同教師群體的特點設置各方面都有所差別的考評要求，并將之與教師的績效相掛鉤。

3．系統的動態性:進一步更新教師科研業績考評的指標體系系統科學理論的相關觀點認為系統并不是孤立存在的，其總是處在一定的環境中，與周圍的事物不斷地進行著物質與能量等方面的交換，并進而推進自身不斷地發展變化。高校教師科研業績考評的形成與發展也要遵循這一基本規律。當高校所在的內外部環境發生較大變化時，如果科研業績考評依舊固守陳規，拒絕改變或者對變化沒有做出靈敏地反應，則必然會激發系統內部的多方矛盾和造成諸多不利影響。當下高校科研業績考評沒有適應系統動態性發展的一個重要表現在于其沒有對教師科研業績考評的指標體系進行及時更新，導致一些新出現的科研業績成果沒有被納入教師科研業績的范疇。比如，不少高校尚未把政府咨詢報告、教師參與智庫建設以及教師參與科技推廣工作等新的科研成果形式計入教師科研業績的范疇。這是高校對科研業績考評的動態性和開放性特征不適應的一個典型體現。因此，從系統動態性發展的視角出發，高校應及時地研究教師科研業績考評中所存在的新問題和面臨的新情況，進而進行針對性地糾補。此外，一些新的科研成果形式難以得到采納的一個重要原因是其所蘊含的學術成分以及所能代表的學術水平與質量往往比較難以認定。比如，教師提供的政府咨詢報告或進行的智庫建設、科技推廣工作所富含的學術價值和水平比較難以定性或量化，所以導致這些業績形式難以被認可和采納。因此，面對新出現的科研成果形式，高校所需要做的不僅是解決對成果本質認知的問題，而且更要積極探索對其學術含量進行認定的方式和途徑。

參考文獻

［1］胡玉衡．系統論、信息論、控制論原理及應用［M］．鄭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89:11．

［2］哲學研究編輯部．科學方法論文集［C］．武漢:湖北人民出版社，1981:24．

［3］［奧］貝塔朗菲．一般系統論［M］．袁嘉新，譯．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1987:45．

［4］閻光才．學者還是教師:關于研究型大學的學術聘任標準［J］．高等教育研究，2017(4):43－51．

作者：方寶 單位：廣西中醫藥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