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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生態倫理教育,是指教育者在教育哲學和生態倫理學的理論指導下,從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相互依存的倫理觀念出發,通過對受教育者進行尊重自然、愛護自然和保護自然的道德觀念和責任意識的培養,使受教育者形成符合生態倫理學的自然價值觀和權利觀,從而引導受教育者為了人類的長遠利益,自覺養成生態環保意識和相應的道德行為習慣。”它是通過教育手段,提高人們的生態道德意識和思想觀念,培養人們自覺應用生態道德標準規范自己的行為,“善”待自然,能夠主動地協調人與自然的關系,保護生態環境,使人類和生態環境能夠可持續發展。
二、生態倫理教育納入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必要性
目前,我國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內容往往只涉及大學生政治信仰、理想信念、職業道德、誠信教育、心理健康教育、價值觀形成及社會主義榮辱觀教育等,忽略了生態倫理教育。但是,大學生作為我國社會未來的的建設者和接班人,他們面對的是生態環境日益惡化等一系列生態問題,這將直接影響全人類的生存與發展。為了培養合格的建設者和接班人,思想政治教育必須與時展變化相適應,不斷更新教育的內容,培養符合我國現階段發展需要的人才,所以,將生態倫理教育納入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已成為必然。
(一)構建和諧社會需要建設生態文明“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需要我們徹底扭轉長期沿襲的生產生活觀念和行為,消除發展中的不和諧因素,而這種對行為方式和思想觀念的變革和揚棄,意味著一種有別于傳統的文明形態的建立。”長期以來,一些地方濫砍濫伐,過度消耗自然資源,導致各種自然災害經常發生,使貧困地區更加貧困。這種只顧人類自身生存與發展,沒有限制的開發、索取自然資源,結果必然遭到自然界的報復。有學者提出,構建和諧社會,必須保證生態平衡,生態可持續發展,這是建設和諧社會的基礎,也是構建和諧社會的必然選擇。大學生肩負著我國經濟建設的重任。他們的生態環保意識、生態道德水平高低將直接影響我國的前途和命運。將生態倫理教育納入思想政治教育,一方面,幫助大學生樹立正確的生態價值觀。教育學生懂得尊重生命、保護自然,樹立人與自然之間和睦友好的理性關系。另一方面,幫助學生樹立正確的人與人之間的道德關系。人們出于私利對大自然進行掠奪、嚴重消耗自然資源,造成了人類生存發展上的不平等,也制約了人與自然的諧調發展。因此,培養學生樹立正確的生態價值觀,提升人們的道德意識,是促進人類自身發展以及人與他人、社會、自然共同發展的需要。
(二)大學生全面發展要求納入生態文明教育“人的全面發展的核心是人的素質的全面發展,人的素質具體包括思想政治素質、科學文化素質、道德素質、審美素質以及內潛素質(沉淀在心理深層的文化潛在意識)與外顯素質(外部表現出來的從事各項社會實踐活動的能力)等。”生態文明教育應屬于人的思想政治素質、道德素質范疇,對社會發展起重要作用。我國高校現階段推行的是素質教育,這就要求我們在將學生培養成為具有較高思想道德素質和科學文化素質的同時,還要將學生培養成具有生態文明觀,生態倫理觀的全面發展的人。但是目前,生態倫理教育不成體系,導致大學生生態倫理素質缺乏,教育的結果很不理想。通過生態倫理教育,使大學生學會判斷人與自然關系中的是非善惡,從而正確選擇、調節自己對待自然的行為,幫助大學生正確認識人與自然的關系。當他們懂得尊重自然時,就能夠尊重自然進化的內在規律,發自內心的關愛自然、熱愛自然;當他們面對享樂主義和物質主義的誘惑時,能夠依照生態倫理理念對自身的行為進行自律,形成簡樸、健康的社會風氣;當他們在處理人與人之間關系時,能夠摒棄“個性膨脹、競爭至上”的思維定勢,形成相互支持、相互幫助、相互協作的新型人際關系以及人類可持續發展的責任感和使命感。
論文摘要:隨著生態危機的日益嚴重,生態倫理學應運而生。生態倫理學主張人不僅時社會有責任和義務,人還對自然有責任和義務。遼寧生態文學體現了生態倫理的思想。遼寧生態文學倫理道德思想主要體現在人要敬畏生命,自然物有自己的權利,自然界應該是個平等和諧的大家庭。
生態倫理學興起于20世紀初,是針對生態環境惡化產生的一門新興理論。生態文學中的生態倫理思想主張,人類不僅對社會有責任,人類對自然也具有責任和義務。倫理學由于受到綠色浪潮的沖擊,把道德問題納人到人與自然的關系中,于是就產生了生態倫理學。生態倫理學的提出者法國的史懷澤倡導尊重生命,他認為生態倫理學的核心是崇拜生命、敬畏生命。生態倫理學認為自然也需要人的道德關懷,人和自然的關系可以用道德的手段來協調。生態倫理學的最終目標就是改善人類的環境。這種生態倫理學觀念在遼寧生態文學作品中得到了很好的體現。
生態文學中的倫理道德思想是文學思想史上的一次革命和飛躍。從原始社會到生態文學產生以前,人和自然的關系一直是對立的、異己的,其文化觀是人文與自然的二元對立的文化觀。人類的文明發展是以自然的被破壞和逐漸退隱為代價的。原始社會的文學是以征服自然和改造自然為理想的,這一點在原始神話中表現得最為明顯。封建社會的文學是以宗法血緣關系為基礎的,自然仍然是人類征服戰勝的對象。中世紀的宗教神學的自然觀否定了人的主體性,也否定了自然的獨立性,上帝具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利。新文藝復興時期,人凌駕于自然萬物之上,人自居為天地的精華,萬物的靈長,自然仍是被征服的對象。尤其是到了工業社會,天地萬物都成為工業技術加工的原料和資源。長期以來,人類歷史往往就是人和自然斗爭的歷史。人們一直忽略了人與自然的同質同源,相容共生,相互依存的關系。直到生態文學的出現,從觀念上改變了人與自然的關系,而且把倫理關系延伸到人與自然的關系當中,這是以往歷史上沒有的倫理思想,因此,生態文學中的生態倫理思想是文學思想史上的一次革命。
1.生物的道德倫理
生態倫理學認為人類應該確定新的倫理道德尺度,人類應該尊重其他生命和自然界,其他生命不僅包括有意識的生命,還包括無意識的生命,如一棵小草等。生態倫理學拓寬了道德研究范圍,把傳統倫理學只研究人與人的關系拓寬到人與自然的關系。生態倫理學認為自然物同樣具有道德地位,倫理尊嚴。梭羅在《瓦爾登湖》中寫道:“太陽、風雨、夏天、冬天—大自然的不可描寫的純潔和恩惠,他們永遠提供這么多的健康,這么多的快樂!對我們人類這樣地同情,如果有人為了正當的原因悲痛,那大自然也會受到感動,太陽黯淡了,像人一樣悲嘆,云端里落下淚雨,樹木到仲夏脫下葉子,披上喪服。難道我們不該與土地息息相通嗎?我自己不也是一部分綠葉與青菜的泥土嗎?”梭羅為我們描述了一個充滿道德情懷的自然界。在遼寧生態文學中,道德倫理研究涉及到了自然界,人對自然物具有了人文關懷。鮑爾吉·原野在《人看動物》中主張人文主義的關懷應該加人自然和動物的內容。他在《風吹哪頁讀哪頁》重申人的愛應該擴大到環境、植物、動物:“一個人把愛兼及他人與環境,包括植物、動物。佛法稱此為‘慈’。如果目睹苦寒之中的貧兒老婦,心里生出一點點同情心,則是另一種大善。這種情懷,即所謂‘悲’。慈悲二字,聽起來有些蒼老。有人甚至會覺得它陳腐,實際它穿越時代,是凝注蒼生的大境界。”在《蟲鳥侶》中,當“我”看到有人捉毛毛蟲時:“心說,毛蟲你快爬吧,這么顯眼。那人近了,我趕緊找草棍把它挑到樹叢里……這回我救了你一命,下輩子若你為人我為蟲,你也想法救我,拜托。后來想,啥呀,就這么一挑,沒準閃斷人家腰呢,真是。”作者關愛毛毛蟲,自覺地擔當了毛毛蟲的保護神。
在遼寧的生態文學中,動植物也具有了自身的道德倫理。在王秀杰的筆下,松鶴、蘆葦也有道德倫理,人文關懷。在《盤錦松鶴,我對你說》中,松鶴是有道德倫理的靈物。松鶴愛盤錦這片蘆蕩,眷戀盤錦,松鶴充滿了愛心,從不計較人類對它的冒犯,松鶴每年都要結伴飛回日夜思念的故鄉—盤錦。在《野鶴歸來》中,松鶴媽媽教小鶴唱歌跳舞,松鶴爸爸教小鶴起飛降落,小鶴還穿著小鴨子一樣的黃褐色花衣裳,這分明是充滿倫理關懷的三口之家。在《<松鶴圖>遐思》中,王秀杰認為蘆葦充滿了悲情,是蘆葦隱蔽保護了、滋養哺育了丹頂鶴。作者為蘆葦打抱不平,哀嘆蘆葦命運之不幸,作者熾熱地熱愛蘆葦。在《蘆葦》詩情中,蘆葦蕩是鶴的家園,蘆葦是鶴的衛護者。在《鶴鄉秋蘆花秋》中,蘆葦充滿了對鹽堿貧痔的土地不嫌不棄的崇高道德品格。在《蘆花秋韻》中,“蘆花叢是鳥兒們最好的庇護地。當鳥兒們南飛后,蘆花把孤獨留給了自己。那時,蘆花像一只只舉起的手,搖擺著、搖擺著,像是在歡送,又像是在企盼。蘆花是在陸地上最艱苦條件下綻放的花。沼澤濕地,鹽堿海灘,大漠沙荒,它都能扎根、展葉、開花。無論腳下的土地怎樣的貧痔,也無論生存的條件如何惡劣,蘆花都挺直了腰桿,昂著頭去接受”。可見蘆花具有它自己獨特的處事方式,而且它的處事方式已經蘊含了人的道德倫理。鮑爾吉·原野筆下的草和人相處的原則是草懂得尊敬人。草“全家都要穿上綠綢子衣裳,不穿就不許出門,然后,謙卑地伸出雙臂,像獻哈達一樣,表達對太陽和人群的敬意……草沒有存款,它們原本想買一些貴重的禮物送給太陽、春天和土地上的人們’’。在李松濤的《貧血敗血并發癥》中,水養育天地萬物,是“多義之物”。在李松濤《凋零的蔥籠》中,樹是仁者的化身,樹奮力掩護人類的后代,保護生命的種子,對人有救命之恩。
2.自然物的權利
生態倫理學認為自然物有自己的權利,自然物不是專門為人類而生存。當人類被生態危機逼到了生存的險境的時候,人類不得不重新思考大自然,審視大自然。羅爾斯頓認為:“舊倫理學僅強調一個物種即人的福利;新倫理學必須關注構成地球進化著的生命的幾百萬物種的福利。”在王秀杰的作品中,人不是唯一的價值主體,自然物都有自己的價值和權利。王秀杰在她的作品中痛斥了毒殺仙鶴的野蠻行徑。在鮑爾吉·原野的散文《羊的樣子》中,眾生平等,羊也有生的權利,但羊似乎天生就是“別人的大衣”,人類的蛋白質資源。羊的一生都小心、溫馴、哀傷、悲戚。羊為自己生的權利祈求過掙扎過:“我見過的一次是在太原街北面的一家餐館前。幾只羊被人從卡車上卸下來,其中一只,碎步走到健壯的廚工面前,前腿一彎跪了下來。羊給人下跪,這是我親眼見到的一幕。另兩只羊也隨之跪下。廚工飛腳踢在羊肋上,罵了一句。羊哀哀叫喚,聲音拖得很長,極其凄槍。”人如此粗暴而丑陋地剝奪羊的生的權利,人都比不上其他自然物,因為泉水會捧著羊的嘴唇,泉水尚且知道呵護羊的生命,給羊以溫情。在鮑爾吉·原野散文看來,眾生是平等的,眾生不僅指鳥獸魚蟲與人類,也指草木稼蔬,還包括無法用肉眼看見的小生靈。“墻角的草每一株都挺拔翠綠,青蛙鼓腹而鳴,小膩蟲背剪淡綠的雙翅,滿心歡喜地向樹枝高處攀登,這是因為‘眾生皆有佛性’。即知,‘佛性’是一種共生的權利,而‘不化’乃是不懂得與眾生平等。”
崇拜生命、敬畏生命成為遼寧生態文學的重要創作思想。人有責任和義務去保護自然,善待自然,而不是僅僅保護人類自身。生態倫理學認為大自然和任何生命形式都有價值和尊嚴,人類應敬畏自然,關愛生命,讓人類的良知覺醒。生態文學的倫理觀對自然物的敬畏和關愛,使得作家和自然有了一種血緣感,.作家對待自然物就像對待自己的親人。保持和諧的生態環境的前提是敬畏生命,愛護自然物。鮑爾吉·原野在《門大爺》中寫道:“我景仰昆蟲如蜜蜂,如旦旦勾,如蝗螂。我尤心儀蝗螂王者的氣度,希望它率天下眾蟲演藝。"鮑爾吉·原野在《一粒米重如山》中認為:“事實上,每一種宗教包括民間禁忌產生的原始動因,都包括了這樣的考慮:人的生存與使其生存的環境之間的共生關系。如果一個人不敬畏糧食,那么天地間還有什么其它可以敬畏的東西嗎?如果一個人不愛護環境,那么他到底要愛什么呢?”
王秀杰在她的作品中體現了一種新的倫理道德價值觀,即尊重、敬畏、善待其他物種的生命。在王秀杰的作品中,人和自然具有了倫理關系。從傳統的倫理學來看,本來自然和人是沒有倫理關系的,但在她的筆下,自然物和她具有了一種倫理關系,她把對人的關懷擴大到所有生命,她把自然物看成是她的朋友、她的親人、她的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放棄了人類的中心主義,對所有的生命形式進行了一種倫理關懷。她曾經明確地告訴別人仙鶴比她重要。正如她所寫的那樣:“對野鳥們的那份情感,則已經溶進了我的血液中。”鮑爾吉·原野寫到:“我走近時,蝴蝶把雙翼小心合攏,仿佛是為了讓我捉。我把手縮回,更不好意思把它們用大頭針釘到墻上,盡管它是一條蛆,但它有更多的神性。”在鮑爾吉·原野的散文筆下,一切自然物都具有了靈性和生命:樹枝下懸藏的密密麻麻的雨滴成了上帝的伏兵。雨后地面上的小小的玻璃碎片成了開探照燈的水手。雨滴落在地面上形成的水泡成了金氈房。屋檐下的簇簇青草成了一個家族。最高的草是草媽媽,草芽是草媽媽的孩子圍著母親探頭探腦。如果不是把大自然看成是有靈性的生命,是不可能這樣寫作的。
3.大自然的家庭
自然界是個平等的大家庭,中國自古就有萬物平等的生態倫理思想。從道家的法天貴真,道法自然,萬物平等自化,如老子的“天地不仁,以萬物為當狗”,莊子的“號物之數謂之萬,人處一焉。人卒九州,谷食之所生,舟車之所通,人處一焉”,到儒家的天人合一,仁民愛物,到佛家的眾生平等,都有著生態倫理學的觀點。
在自然這個大家庭中,人類毀滅了自然,也就等于毀滅了人類自己。按照的觀點,人直接是自然存在物,人類在毀滅自然物的同時,就是在毀滅自己。人不是自然的局外人,人與自然休戚與共。“自然異化即自然被壓迫后生出一種反對人類,同時也反對自然的力量。所以生態危機不僅是自然問題,也是政治、經濟問題,也是人的本能的危機的集中表現。”
在大自然的家庭中,人和其他自然物是平等的關系。自然不是可供人們選擇的對象,“人直接地是自然存在物”。
鮑爾吉·原野散文在《吃猴就是吃人》中,嚴厲地批判了人把野生動物變成了自己的盤中餐。“我覺得沒有比這個更惡心的事了。晰蝎、青蛙、蛇、穿山甲、羊羔、乳豬,全體傾人人的嘴里腹中,天下沒什么不能吃的東西了。”他勇敢地宣稱:吃猴就是吃人。作者把人視為處于一種和動物平等的地位,他清醒地認識到,傷害了動物,就等于傷害了人類自己。王秀杰在她的作品揭示出,人類在肆意地破壞大自然的同時,就是在毀滅人類自己。人只有善待自然,揚棄異化,與自然和諧相處,人才能拯救自己。
生態倫理思想打破了人文與自然分裂的二元文化觀。強調人與自然的整體性、共生共榮性,不可分離性。在大自然的家庭中,人和自然萬物應該和諧地相處。人既不是自然的主人也不是自然的奴隸,人和自然是平等的伙伴關系。生態倫理思想建立了人文與自然的一元文化觀。李松濤在《sos—緊急呼救》中明確指出:“耍慣了派頭的人類,/不知明目張膽地栽害大自然,/恰是在暗算自己。”王秀杰在《葦海日出》中指出:“蘆蕩日出竟是這樣美妙而短暫。但這一瞬間卻啟示我們要尊重自然界,無論是靜止的植物,還是可移動的動物,都是生命力的顯示,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自然連接。在每時每刻,自然物們都有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親和方式。”在王秀杰的筆下,大自然是一個和諧的大家庭。
遼寧生態文學描寫了、謳歌了自然萬物和諧相處的理想形態,自然萬物仿佛組成了和諧的大家庭。“月亮的新娘是一頭笨拙的山羊,花朵坐享青草的綠腰。”‑在鮑爾吉·原野的《羊的樣子》中,泉水捧著鹿的嘴唇,這是一幅多么感人的畫面。在《春天喊我》中,“春天知道自己金貴,雨點像銅錢一般‘啪啪’甩在地上,亦如闊少出牌……我被雨水洗過的黑黝黝的樹枝包圍了,似乎準備一場關于春天的談話。樹習慣于默不作聲,但我怎么能比樹和草更有資格談論春天呢?大家在心里說著話。起身時,我被合歡樹的曲枝扯住衣襟。我握著合歡的枝,握著龍爪槐的枝,趴在它們耳邊說:‘唔,春天喊我。’”
一、儒家生態倫理思想的豐富內涵
儒家生態倫理思想具有十分豐富的內涵。儒家把整個自然界看作是個統一的生命系統,既表現了利用和改造自然的實踐理性,又體現了保護自然的道德精神。儒家認為,尊重自然就是尊重人自己,愛惜其他事物的生命,也是愛惜人自身的生命,人要博愛生靈,兼利宇宙萬物。
(一)“仁民愛物”的惜生重生觀
孔子奉著惜生、重生的原則,主張用生態從善的道德情懷來對待自然界,對自然界及自然界的萬物施以愛心。提倡天道生生,仁愛萬物,將義、禮、仁等倫理道德范疇推廣至自然界。《史記·孔子世家》載孔子之言說:“刳胎殺夭則麒麟不至郊,竭澤涸漁則蛟龍不合陰陽,覆巢毀卵則鳳凰不翔。何則?君子諱傷其類也。夫鳥獸之于不義尚知辟之,而況乎丘哉!”這表明孔子懂得維持生態平衡的道理,包含有對于獸類、鳥類、魚類不可過量捕殺、珍愛生命、尊重生命的含義。人對萬物應持一種同情的善待態度,否則就是不入道,所謂“啟蟄不殺則順人道,方長不折則恕仁也。”。這意味著對自然的態度與對人的態度不可分離,惜生與愛人憫人同為儒家思想題中應有之義。孔子的“釣而不綱,弋不射宿”就典型地表現了這一觀點,指人類對搏殺生物要有限度、有節制;捕魚用釣魚竿而不要用大繩網,不用箭射殺巢宿的鳥,以免破壞生態平衡和資源的再生,造成資源枯竭。在孔子看來,保護動物,既是仁愛精神的體現,也是熱愛自然環境、維持生態平衡、保護人類自己的手段。這種生態平衡觀體現了孔子反對無節制的獲取自然資源和毀滅生物物種的思想,也體現了孔子在處理人與自然關系上棄惡向善的價值取向。孔子將對待動植物的態度與對待人等同并列起來,反映的不只是人對人的倫理道德,而是對待動植物和大自然的博愛之倫理。孔子把對待動物的態度看作是道德問題,初步實現了由家庭倫理、社會倫理向生態倫理的拓展,這是其偉大高明之處。
孟子則在此基礎上進一步發揮了孔子熱愛生命的“仁愛”思想,第一次明確提出并初步回答了生態道德與人際道德的關系問題。他說:“君子之物也,愛之而弗仁;于民也,仁之而弗親。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他認為君子之愛包括對親人的愛,對百姓的愛和對自然物的愛三部分,這三種愛是“仁政”的重要內容。親親必須仁民,只有仁愛百姓,讓百姓安居樂業,親人的幸福才有保障。與此同時,仁民又必須愛物,只有珍愛保護自然萬物,百姓的安居樂業才有物質保障。這是一種真正地推己及人,由人及物的道德,他把仁民與愛物相提并論。可以看出,孟子認為愛已愛人是不夠的,還應進一步把這一愛心擴展到自然萬物,這才是真正的“愛”和“仁”。在他看來,道德系統由生態道德和人際道德兩部分構成,人際道德高于生態道德,“仁民”是“愛物”的前提,通過“仁民而愛物”這一途徑可以實現生態道德和人際道德的統一、人與自然的和諧。
荀子更是把對生態的保護視為實行“王道”的基礎,是人類社會發展過程中最崇高、最神圣的價值選擇。他認為,為了使自然界給人類提供更多的物質財富,必須對天地萬物施以仁家的精神,按照自然萬物生長發育的需要,建立一個依時采伐林木和獵取生物資源的管理制度。荀子甚至還提出要設專職官員負責生態保護,規定“虞師”之職責為“修火憲,養山林藪澤草木魚鱉百索,以時禁發,使國家足用,而財物不屈。”為了保護生態平衡和自然資源,保證國家能夠持續健康發展,“虞師”專司法令制定、頒布及實施監督。對關系國計民生的重要自然資源,實行“以時禁發”,取予有度。從稅收等經濟政策層面鼓勵老百姓尊重自然規律。愛護生態環境,保護自然資源:“山林澤梁,以時禁發而不稅”。因此,荀子指出:“圣王之制也;草木榮華滋碩之時,則斧斤不入山林。不夭其生,不絕其長也;黿鼉魚鱉鰍鱔孕別之時,罔罟毒藥不入澤,不夭其生,不絕其長也;春耕夏耘秋冬藏四者失時,故五谷不絕,而百姓有余食也;池淵沼川澤,謹其時禁,故魚優多而百姓有余用也;斬伐養長不失其時,故山林不童而百姓有余材也。”這一自然保護綱領勸導統治者只有按照自然生態的演化規律,對自然資源進行合理的管理和使用,愛物節用,使萬物各得其宜,才能有足夠的食、用、材等生產生活資料來養活百姓,維持社會的長期穩定。
(二)“天人合一”的生態平衡觀
“天人合一”,是指天道與人道,自然與人事相通、相類或統一。強調人與自然共生并存、協調發展,體現著和諧自然的生態倫理觀,是儒家生態倫理思想的精髓。儒家認為,人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把人類社會放在整個大生態環境中加以考慮,強調人與自然環境息息相通,和諧一體,這就是“天人合一”的思想。孔子雖然沒有明確提出“天人合一”,但他的思想中卻包含了這一命題。他說:“大哉!堯之為君也。巍巍乎,唯天為大,唯堯則之。”孔子肯定了人與自然具有統一性。后世儒家進一步發展了“天人合一”的思想。《中庸》說:“萬物并齊而不相害,道并齊而不相悖。”孟子說:“夫君子所過者化,所存者
神,上下與天地同流。”說:“陰陽合而萬物得。”這些論述,都把人與自然的發展變化視為相互聯系、和諧平衡的運動。以孔子為代表的儒家,不是把天、地、人孤立起來考慮,而是把三者放在一個大系統中作整體的把握,強調天人的協調、和諧,即人與自然的協調、和諧。
儒家主張“天人合一”而不是“天人不分”。儒家認為“天”是具有獨立不倚的運行規律的自然界。孔子說:“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這個“天”就是生生不已的自然之天。自然界自有其運行的規律,不受人類主觀意志的支配,正如荀子所說的“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因此,人類在為自身
的生存對自然進行改造和利用的過程中必須把這種改造和利用限定在對自然規律的認識與遵循上,即“制天命”須以“應天時”為前提。否則,就會破壞和危及人類的生存基礎。
孟子繼承和發展了孔子的天命觀,提出了天人合一的思想,“適時而動”的生態倫理原則。“時”構成了孟子“不違農時”、“食之以時”的生態倫理原則。孟子從一般意義上認識到了這一規律的重要性,正如他所引用的諺語“雖有智慧,不如乘勢,雖有滋基,不如待時。”孟子認為,手段和工具固然重要,但條件和環境卻是不可超越的。因為,人的活動會影響到自然界萬事萬物的發展,在自然條件相同的情況下,人應該做自己該做的事,但是人的活動不能夠代替自然界自身的規律,這就內在地將生態學問題與倫理學問題聯系在一起。孟子對待自然也是主張愛護和合理利用生物資源的。例如,孟子與梁惠王論政時說:“不違農時,谷不可勝食也:數署不入垮池,魚鱉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也。谷與魚鱉不可勝食,材木不可勝用,是使民養生喪死無撼也。王道之始也。”孟子強調,人類在改造自然的同時,要掌握好度,按時收割莊稼,糧食就會豐產豐收;用合適的方法捕魚,就可以取之不盡;按計劃砍伐樹木,木材就可以源源不斷得到,并把保護生物資源以滿足人們需要作為推行王道和仁政的基本措施,因為生物資源富足、人們生活穩定是仁政的基本要求和統一天下的基本條件。孟子的這種生態倫理觀念,提倡樹立永葆自然資源造福于民的生態責任意識,對于保持人與自然的和諧、維護生態平衡和促進社會可持續性發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荀子則從天道自然的角度理解自然,倡導尊重和保護自然。他否認“天”是有意志的神,認為“天”就是客觀現實的自然界唯一存在的物質世界,是日月星辰、陰陽風雨,是水火草木、鳥獸魚蟲,它們在自然界生態系統之間相互聯系和相互制約。而人的職責是利用天地提供的東西來創造自己的文化。荀子認為天人關系既是相互矛盾的,又是相互依存的,建立了一個以“時”保護和利用自然資源的思想體系,描繪了一幅農業社會中自然生態良性循環的藍圖。這種取之有時,用之有度的尊重自然,愛護自然的生態保護思想,已超越了孟子。
(三)“盡物之性”的資源利用觀
遵循自然規律,節約自然資源,是儒家生態倫理思想的主流和內核。合理利用資源和保護自然資源在中國古代就有其深厚的歷史淵源。據載,大禹曾具有良好的生態保護意識:“禹之禁,春三月,山林不登斧,以成草木之長;夏三月,川澤不入網罟,以成魚鱉之長”。儒家主張人應節制欲望,以便合理地開發利用自然資源,使自然資源的生產和消費進入良性循環狀態。儒家自孔子起就堅決反對濫用資源,明確提出“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所載孔子“釣而不綱,弋不射宿”,以及曾子所說的“樹木以時伐焉,禽獸以時殺焉”,都表達了取物有節,節制利用資源的思想。孟子對這一思想作了進一步的發展,要求統治者節制物欲,合理利用資源,注意發展生產。他說:“易其田疇,薄其稅斂,民可使富也。食之以時,用之以禮,財不可勝用也。”“不違農時,谷不可勝食也;數罟不入灣池,魚鱉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林木不可勝用也。”孟子認識到其他物類對人類的重要性,所以提倡“仁民愛物”。他認識到,只有重物節物才能使萬物各按其規律正常地生生息息,人類才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生活資源。
儒家還認為,合理利用資源須從“盡性”開始。所謂“盡性”就是充分發揮自己的天賦本性。《中庸》說:“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從這里可以看出,儒家雖強調“人道”,但卻沒切斷人與自然的關系:它高揚人的價值,但又不否定自然物的價值。“盡人之性”就是“成己”,“盡物之性”就是“成物”。“成己”,就是要完成自己的品德修養,“成物”就是使物得以實現其價值。儒家認為,“天地之道,可一言而盡也,其為物不貳,則其生物不測”,“其為物不貳”,即每一種生物都有其獨特的價值,一種生物消失了,就永遠無法再現。主張人應節制欲望,合理開發利用和保護自然資源。那么,人們應怎樣規范自己的行為才能實現“成己”、“成物”,“盡物之性”呢?儒家認為,為了自然資源的可持續利用,在特定時期,即動植物的繁衍、幼體成長時期不要過分的砍伐、捕獵。儒家學說并不普遍地禁止或絕對地反對殺生,而是認為應根據時令的不同來區別對待,不要對自然界過分索取。認為合理利用和養護生物資源,才能使其繁殖興旺,否則各種生物資源就會在人們的違時獲取和過度利用中耗盡。
二、儒家生態倫理思想對構建“兩型”社會的主要啟示
儒家的生態倫理思想為生態文明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建設提供了倫理學基礎。
儒家的生態倫理思想突破了固有的家庭與社會倫理范疇,進一步拓展到生態自然,完成了“親親、仁民、愛物”倫理思想的發展軌跡。儒家生態倫理思想認為,人本身是自然的一部分,人類應尊重自然秩序和生命。但在實際生活中,人類對環境的破壞速度超出了人類自己的預料,同時也正在因為自己的行為而自食惡果。江河洪水泛濫,資源枯竭。宇宙射線對人類健康構成威脅,所有這些都警示人類:自然不是可以隨意盤剝的對象,而是與人類生存和發展息息相關的生命共同體。遺憾的是,長期以來人們對這一警示并沒有給予高度重視。越來越無所顧忌地大肆攫取和揮霍自然資源,造成了生物資源、水、土地和礦產資源的急劇減少,如地球上的淡水資源已減少了四分之一,生物物種減少了兩萬余種。人類目前的主要能源石油、煤、天然氣的已探明的儲量只能再開采50年(以上數據來自世界觀察研究報告)。資源的急劇減少驗證了儒家資源節約思想地正確性。只有珍惜和節約資源,取之有度,用之有節,才能維持人類社會持續健康地發展。
黨的十六屆五中全會從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高度,提出了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的奮斗目標。十七大報告進一步指出,堅持節約資源和保護環境的基本國策,關系人民群眾切身利益和中華民族生存和發展。必須把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放在工業化、現代化發展戰略的突出位置。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是一種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社會形態,目的是通過人與自然的和諧來促進人與人、人與社會的和諧,實現人類的生產和消費活動與自然生態系統協調可持續發展。它要求在全社會形成有利于環境的生產方式、生活方式和消費方式,建立人與自然的良性互動關系,構建經濟社會環境協調發展的社會體系。
首先,我們應該遵循生態規律。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必須處理好經濟建設、人口增長與資源利用、生態環境保護的關系,走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的文明發展道路。自覺遵循經濟規律和自然規律,提高環境保護工作水平。人類對自然的改變必須限定在自然界能夠承受的范圍,限定在遵循生態規律并與自然保持和諧的前提下。否則,就會動搖人類的生存基礎,危及人類的生存和發展。重視并遵循生態規律,走與自然持久和諧的發展之路。我們只有尊重自然及其規律、利用自然及其規律、按自然及其規律辦事才是最終的和必然的選擇。
其次,我們應該節約使用生態資源。自然萬物都有自己獨立的、特殊的存在形式和生長發展規律,它們既作為獨立群體擁有自己的平衡系統,又作為整個生物鏈中的一分子,維護整個自然界的生態平衡。作為中國傳統文化中的生態倫理思想,正是依循天地“生生”這一最高的自然和倫理法則,深受“順天無為”和“天人合一”等哲學思想的影響,尊重和愛護天地間的一切生命,指導人類自覺肩負起保護動物、植物和天地萬物健全的生存與發展的責任,履行人類維護整個生存體系內在平衡的崇高義務,從而為社會可持續發展奠定了堅實的觀念基礎。它還提倡人類在利用資源時“取之有時”、“取之有度”,禁止在野生動植物幼年期、繁殖期和生長旺盛期狩獵或采伐,使資源可持續利用,保持經濟和社會自身可持續性。儒家生態倫理中人盡其材、物盡其用的實踐準則,要求人們力主節約,合理利用自然資源,適度消費的思想給后人留下一個重要警示:資源是有限的,并非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因而,“可持續性發展”是中國古代生態倫理思想中已有之義,它要求人類從整體利益和長遠利益出發來考慮人與自然的關系,提倡保護自然資源,珍惜和節約資源,依靠科技手段提高資源利用率,才是維持人類社會可持續發展的必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