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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本文主要從本質主義實際上是實體主義;時下一些論者,放棄對文學本質的回答,代之以對關于文學本質問題論述的歷史描述,以實踐后現代主義關于文學本質是由意識形態決定的和話語權力的建構的思想,對文學反本質主義進行講述。其中,主要包括:現代哲學拋棄了實體觀念,進而摧毀了形而上學、后現代主義文學理論打破了形而上學的實體論本質主義,注重文學觀念的歷史性,揭示了文學理論后面的意識形態和話語權力,有其合理性、后現代主義否定了形而上學,但不意味著取消了形而上學提出的問題、文學有兩個層次,因此也有兩種意義、現代主義不僅僅是解構主義的一種走向,還有一種建構主義的走向——建設性的后現代主義。建設性的后現代主義在批判形而上學的基礎上,更注重建構新的理論體系、時下一些論者,放棄對文學本質的回答,代之以對關于文學本質問題論述的歷史描述,以實踐后現代主義關于文學本質是由意識形態決定的和話語權力的建構的思想、傳統的文學理論都是首先研究“文學是什么”的問題,而這種提問方式,預設了文學是一種客觀的與主體無關的文本,而且它具有實體性的本質、接下來的問題是,文學有各種不同的形態,它們的意義也有所區別,不能一律視之、解構主義是一種哲學,屬于元理論,而文學理論雖然有哲學的層面,但不是元理論,而是次級理論,具體材料請詳見:
在后現代主義的影響下,當代文學理論出現了一個重要的動向,就是反本質主義:依據解構主義,取消關于文學本質的論說,代之以文學觀念的歷史描述;同時,運用新歷史主義理論,把文學本質還原為意識形態和話語權力的建構。筆者認為,文學本質問題的言說是可能的;要解決這個問題,必須正本清源,考察形而上學的本質主義以及后現代主義對本質主義的解構,然后再考察文學理論(包括文學本質問題)建構的問題。
一
本質主義實際上是實體主義。古代哲學探求與主體分離的對象世界的本質,它相信在現象后面存在著實體,實體是萬事萬物的本質,決定著現象世界。因此,古代哲學就把確認實體作為“第一哲學”,把實體當作自明公理,進行邏輯的推演,以揭示具體事物的性質。這就是“一決定一切”的形而上學及其思想方法,從而形成了所謂“本質主義”。本質主義脫離具體的歷史條件,尋求事物的絕對本質。在實體觀念的基礎上,產生了形而上學的古典哲學體系。形而上學的本質主義也體現在文學研究上面。傳統的文學研究也是從所謂“世界的本質”出發,來推演文學的本質。柏拉圖認為理念是實體,因此提出了藝術是理念的再模仿的理論。亞里士多德認為實體是實在的物體和形式,因此提出藝術模仿現實的理論。黑格爾認為理念是實體,因此藝術是“理念的感性顯現”。這一切都植根于形而上學的實體論的本質主義。蘇聯文學理論提出了“文學是現實的反映”說,也是源于物質本體論,認為存在著物質實體,文學反映物質世界,從而是一種變相的形而上學的本質主義。
現代哲學拋棄了實體觀念,進而摧毀了形而上學。洛克和休謨在經驗主義的立場上否定了實體的存在。洛克認為一切知識都導源于直接經驗,因此所謂實體是不可知的。休謨認為實體不過是思維產生的錯覺,不存在超經驗的實體??档戮C合了經驗主義與理性主義,認為認識只能把握現象世界,不能把握實體,把實體列為信仰的對象,從而抽走了實體存在的根據。海德格爾認為傳統哲學的本體論范疇“存在”被錯誤地當作“存在者”即一種實體,而實體不過是一種虛構。分析哲學認為只有可以實證的非分析命題才是有意義的,而關于實體、存在的論說都只是語言的誤用,形而上學的問題只是無意義的假問題。后現代主義哲學更徹底地摧毀了實體觀念。解構主義認為語言并沒有確定的所指,而只是不斷推延的“能指的游戲”,因此也沒有終極的意義。新歷史主義認為一切都是歷史中的存在,是意識形態和話語權力的產物,不存在超歷史的本質。總之,現代哲學認為,不是實體是否存在的問題,也不是實體能否認識的問題,而是談論實體沒有意義。這樣,形而上學中所謂的實體、本質、絕對真理等也就被解構了。
后現代主義文學理論打破了形而上學的實體論本質主義,注重文學觀念的歷史性,揭示了文學理論后面的意識形態和話語權力,有其合理性。中國文學理論受到形而上學本質主義影響巨大,因此,后現代主義的沖擊更為必要。如反映論的文學觀,把現實規律當作文學的本質;主體論的文學觀,把人性當作文學的本質,都存在著形而上學的本質主義傾向,因此也不可避免地被解構、被否定。但是,這并不意味著,文學的本質不存在、不可言說。這是因為,伴隨著形而上學被否定的只是實體論的本質主義,而不是存在論的本質主義;不能言說的只是實體性本質,而不是超越性本質。
后現代主義否定了形而上學,但不意味著取消了形而上學提出的問題。形而上學的存在,根源于人類對終極意義的追求。在現代視野之下,形而上學的終極的存在物——實體被否定了,實體論的本質主義被推翻了,但人類對存在意義和終極價值的追求、追問并不隨之消失,相反,它將永遠伴隨著人類的歷史。因此,也將永遠存在著一個超越性的領域,如此才有哲學、美學以及宗教的存在。存在主義哲學代表了一種新的本質言說的方式,即存在代替存在者(實體),尋找存在的本質(本真的存在)。而本真的存在是超越性的存在。海德格爾批判了把存在等同于存在者的實體論形而上學,但同時又提出了自己的超越論形而上學,以回答“‘存在為什么在’的在的意義問題”。在傳統的形而上學體系中,本體界統領現象界,此岸服從彼岸,這是西方式的天人合一?,F代性發生后,天人分離,此岸與彼岸、現象界與本體界分家,本體界只是超越的領域,不再支配現象界,現象界后面也不再具有實體,世界的實體性的本質被消解了。但是,由于超越性的領域仍然存在,因此,超越性的本質仍然存在,只不過它不再是現實世界的根據,而是對現實世界的超越。所謂超越性的本質,是指存在的終極意義,它超越現實存在,是對現實存在的反思、批判的產物。因此,反對形而上學的本質主義,并不是說世界沒有本質,也不是說不能談論文學的本質,而是說沒有了實體性的本質,但仍然存在著超越性的本質,這個本質不再與現實世界具有同一l生,不再決定現實事物的性質,而是對現實存在的超越,是對現實存在的反思、批判的產物。這就是說,反對實體論的本質主義,主張存在論的本質主義,這才是對反本質主義的正確理解。后現代主義沒有也不可能消解形而上學的問題和超越的領域,沒有也不可能消解超越性的本質問題。超越的領域包括審美、宗教、哲學(這正是黑格爾確定的絕對精神的三種形態)等,它們是對現實存在的超越,是自由的領域。這樣,文學的本質問題,也就是作為一種存在方式的意義問題。按照后現代主義的觀點,文學沒有確定的意義,因此是不能言說的。而我卻認為,文學本質在兩個層面上是可以言說的:一個是在現實意義上,文學的本質具有歷史性,可以作出歷史性的言說。一個是在審美意義上,文學具有超越的本質,具有確定性,可以作出超歷史性的言說。
文學有兩個層次,因此也有兩種意義。一是作為基礎的現實層面,它具有現實意義,主要是意識形態。一是審美層面,它超越現實意義,具有超越性的審美意義,也就是對生存意義的領悟。文學的現實層面是歷史地變化著的,因此現實意義是具有歷史性的意識形態。在這個角度上,也可以說文學沒有超歷史的確定的本質,僅僅具有歷史性的相對的本質。文學的審美層面具有超越性,是對意識形態的否定性超越,也是對歷史性的超越。在這個角度上看,文學有超歷史的確定的本質,這就是審美本質。所謂超越,是生存的一種根本規定,生存不是異化的現實的存在,而是指向自由的超越性存在。因此,現實可以解構,但超越的領域不能解構,審美不能解構,因為對自由的追求不能泯滅。意識形態是社會價值體系,是特定階級(主要是統治階級)利益的體現,它具有現實性、歷史性。道德、政治、法律等都是意識形態的形式。文學也帶有意識形態的屬性,這主要體現在文學的現實層面。同時文學也有超越意識形態的審美層面。審美作為自由的生存方式和體驗方式,是對意識形態的超越。人類由于有了審美意識(以及其反思形式哲學),才能夠掙脫意識形態的束縛,獲得精神的解放。文學的自律性源于審美超越性,審美雖然有現實的基礎,但又超越現實,在歷史的變化中保持著自己的恒定品格,從而使文學具有了獨特的本質。后現代主義消解了現實的實體性,但不可能消解審美的超越性。西方現代哲學的審美主義的興起,證明了這一點。審美主義是在現代性發生以后的一種批判性哲學思潮,它不再把理性當作終極真理,不再認為現實中可以實現自由,轉而認為審美是最高的境界,是自由的生存方式。審美主義是對現代性的一種批判形式,是在此岸與彼岸分離后的一種超越途徑。傳統哲學不認為審美是存在的最高境界,只有神性(中世紀哲學)或理性(近代哲學)才是最高的存在形式。從席勒、叔本華以及尼采開始,理性的權威衰落了,審美成為最本真的存在方式,審美主義發生了。海德格爾、伽達默爾、薩特、梅洛一龐蒂乃至??碌?,都在不同程度上、以不同形式走向了審美主義。審美主義的興起,證明形而上學的問題并沒有被取消,仍然存在超越的領域,也仍然需要美學的思考。因此,文學理論就超越了一般知識、意識形態,而具有了哲學一美學的高度;在一定歷史水平上克服了話語權力的制約,關于文學本質問題的言說也就具有了形上的意味。
當我們批判后現代主義的局限的時候,必須注意到,現代主義不僅僅是解構主義的一種走向,還有一種建構主義的走向——建設性的后現代主義。建設性的后現代主義在批判形而上學的基礎上,更注重建構新的理論體系。它批判形而上學的主體性和主客對立,而主張主體間性以及人與世界的和諧共處;變啟蒙理性的“祛魅”為“自然的復魅”??傊?,“建設性的后現代主義”在批判了形而上學的實體論之后,并沒有取消形而上學提出的問題,而是試圖在現代的基礎上重新解答這些問題。這給我們提供了有益的啟示。
二
時下一些論者,放棄對文學本質的回答,代之以對關于文學本質問題論述的歷史描述,以實踐后現代主義關于文學本質是由意識形態決定的和話語權力的建構的思想。問題在于,以史代論并不能解決人們對文學意義的追問,它只能說明歷史上的文學理論以及它們產生的社會文化條件,而不能告訴人們現在如何看待文學。我們不能只是告訴人們:以往的文學理論是這樣談論文學的本質,但是我不能接著說下去了,我不能告訴你文學是什么,因為文學沒有本質。而且,從外部解說文學的本質,回避了文學理論自身演變的根據,這種解說就是不全面的。文學理論并不是由歷史任意捏弄的泥團,而具有自身的規律,它除了適應外部社會文化因素外,還要發展理論自身,修正以往理論的缺陷,以更確切地解釋文學現象,這是學術發展自身的規律。不能以文學外部影響取代文學自身的規律,相反,文學外部的影響要通過文學的內部規律起作用。因此,必須在歷史上形成的文學理論基礎上,接著說下去。解構的前提是有前此的關于文學本質的言說,如果完全回避本質的界定,解構和歷史考察也就失去了對象。僅僅解構而不建構,那么從今以后就不僅沒有新的文學理論體系,而且也將沒有關于文學理論的解構對象和歷史考察,這意味著文學理論的消亡。
傳統的文學理論都是首先研究“文學是什么”的問題,而這種提問方式,預設了文學是一種客觀的與主體無關的文本,而且它具有實體性的本質。歷史上對于這個問題的回答,或者從形而上學出發,尋找文學現象后面的實體性本質(理性主義);或者從經驗出發,尋找文學文本的共同特性(經驗主義)。第一種方式已經被解構主義所否定,第二種方式也走到了絕境。由于文學本身形態多樣,特別是現代文學的反傳統性,這種共同本質的尋求遇到了愈來愈大的困難。喬納森·卡勒說:“文學作品的形式和篇幅各有不同,而且大多數作品似乎與通常被認為不屬于文學作品的東西有更多的相同之處,而與那些被公認是文學作品的相同之點反倒不多。”這就為反本質主義提供了口實,包括所謂家族相似說、所謂慣例說乃至于取消文學本質的問題等等都發生了。必須首先解決文學理論提問的方式問題。在現代哲學看來,文學不是實體性的存在物,而是作為存在方式的文學活動,因此不是提出“文學是什么”的問題,而是提出文學是何種存在方式或者文學的意義何在的問題。這種提問方式的改變,實際上是哲學基礎的改變,從實體論改變為存在論。這樣,文學文本在歷史上千變萬化,但文學活動、文學的意義卻有其恒定性,可以進行定性的研究。
后現代主義認為文學的本質只能是一種沒有確定內涵的歷史性的觀念,只是解構的對象。我認為,任何文學活動都既在歷史之中,又超越歷史,因為文學既有現實層面,又有審美層面。文學在歷史中變化,其現實意義是流動的,沒有固定的本質;同時,文學又在歷史的流變中保持其超越性和審美意義,這種超歷史性就是對生存意義的領悟。因此,文學的本質是可以言說的,它既是歷史性的,又是超歷史性的。因為文學活動就是從現實存在到超越性存在的過程,就是從現實體驗到審美體驗的過程。如前所述,文學有現實層面和審美層面(此外還有原型層面,此暫不論),它們各自的意義不同?,F實層面與現實存在相聯系,具有現實意義,核心是意識形態。審美層面與超越性存在相聯系,具有審美意義,而審美意義是對生存意義的領悟?,F實意義具有歷史性,而審美意義具有超歷史性。文學的意義是現實意義向審美意義的轉化、升華,審美意義對現實意義的批判、超越,形成一種動態系統。文學的本質不是形而上學的實體性本質,而是歷史性本質與超越性本質的統一;文學的意義是現實意義與審美意義的統一。
接下來的問題是,文學有各種不同的形態,它們的意義也有所區別,不能一律視之。這就要求我們具體地分析各種文學形態以及它們各自的意義,從而對不同文學的性質有不同的言說。大體上說,文學有三種基本的形態:純文學,嚴肅文學,通俗文學。所謂通俗文學,是指那些與原型層面相通、突出消遣娛樂功能的文學,它主要具有感性意義,而意識形態意義以及審美意義不突出。所謂嚴肅文學,是指那些與現實層面相通、突出教化功能的文學,它主要具有意識形態意義,而感性意義、審美意義不突出。所謂純文學,是指那些與審美層面相通、突出超越功能的文學,它主要具有審美意義,而感性意義、意識形態意義不突出。
最后,還應該指出,解構主義是一種哲學,屬于元理論,而文學理論雖然有哲學的層面,但不是元理論,而是次級理論。在哲學、元理論領域,可以否定實體論,解構一切現實事物包括文學的本質。但作為次級理論,必須認定研究對象的客觀性,文學理論必須研究和回答文學的本質問題,就像倫理學要回答道德的本質、政治學要回答政治的本質一樣。我們不能依據哲學解構主義,拒絕回答文學的本質問題,就像一切次級學科不能拒絕回答研究對象的本質一樣。盡管對文學本質的回答具有歷史的規定性,但也一定保存著超越歷史的意義。這也就是文學理論將繼續存在的根據。 新晨